“还有点晕,我我我再睡会儿。”他磕磕绊绊说完,按着太阳穴翻了个身,背对人躺倒。
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替他将背后的被子盖好。
桑净满背冒鸡皮疙瘩。
当初他就该多留个心眼子的,不轻信这满嘴鬼话的系统。谁家正经男主开局当新娘子,跟男配拜堂成亲?
【哼,又是狐妖又是师兄,一章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还都长得那么好看……咳。】
他止住差点歪掉的重点,严厉质问:【说,你是不是某个不正经的绿色网站出身的统?】
系统缓缓地发出一个:[?]
桑净眯起眼睛,仿佛拥有洞悉一切的睿智:【别扣问号,说话,我懂很多的,别想这么糊弄过去。】
系统否认:[不是。]
桑净质疑:【真的?你发誓?】
[发誓。]
桑净将信将疑:【那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
[复仇之路,总要拉拢些助力。]
呵,说的挺好听。
脑袋但凡少根弦就信了!
桑净那口气又提上来:【谁家正经权谋大男主靠钓男人复仇呐?哦,有,那个不正经的绿色小网站家的。】
系统不明白。
绿色小网站是什么,哪里不正经,为什么桑净要揪着它不放。
他沉思一番,选择说出多次判断后得出的真实理由:【以你的智商,能接得住真正的权谋剧本吗?】
桑净哽住。
在人间苟了二十年,无论现实如何邪恶混乱,san值狂掉,他清澈光滑的大脑从未被污染半分。
他嗯嗯啊啊半天,蔫哒哒承认:【……接不住。】
[嗯,那便继续吧。]
桑净仰头长叹。
这可恶的统,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一个比打桥钢筋还直的直男,母胎solo二十载,连女孩小手都没拉过,怎么钓男人?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桑净忧心忡忡,愁容满面。
几息后,他夹着被子呼呼大睡,双手十分有危机感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
船行一日一夜,于第二日上午靠岸。
风知节低声唤醒昏睡一路的青年。
桑净皱着脸,翻身坐起来,眼神朦胧地望向岸口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半晌还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风知节提醒:“到锦州了。”
咕噜噜~
桑净捂住肚子,喉咙滚了滚。
风知节低笑。
在人不悦望来时,他帮青年掀开身上的锦被,温声提议:“我们去吃饭。”
酒楼二层的包厢,桑净望着窗外秀丽河景,呆滞地咀嚼食物,意识终于随着满足的胃逐渐复活。
他单手撑脸,神色忧愁。
“何事发愁?”
瞥了眼对面询问的男人,桑净用筷子戳戳肉,不禁更加用力地叹了口气。
还不是愁你?
这闻人卯真是,怎么净给他留情债。
此话自然不能实说,桑净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在想,此处真是我的家乡么?”
风知节颔首:“五岁以后,你一直居住于此。”
青年闻言,起身走到窗边。
迎面的河风吹起他的乌黑长发,红衣浮动,单薄的背影被光勾勒出一片孤寂。
桑净捧着脸叹气,重点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失忆人设:“可我对此毫无印象。”
风知节偏头静静望着他孤独的背影,眸中划过一抹暗色。
他起身来到青年身旁,与之并肩而立,沉声承诺:“放心,我帮你找回来,一切都找回来。”
【统子,你听。】
[听什么?]
【鸡皮疙瘩长出来的声音。】
桑净抖抖身子,抿唇对男人笑了笑,搂起衣袍扭头就跑,拿起新上的金黄手枪腿大快朵颐。
男人虽然难搞,但食物实在不错。
香,真香。
*
待他吃饱喝足,桑净跟他那堆破烂一起被带回一个院子。
准确的说,锦州北部大型庄园中的一座四合院,风知节称此处是捉妖师联盟为门下弟子准备的住所。
桑净没想到,穿个书还能住上免费集体宿舍。而且这宿舍条件,可比什么四人间独立卫浴强大太多了。
推开大门,入目雨廊清幽,雕梁画栋,郁郁葱葱,庭院雅致。
东北角一颗巨大的流苏树随风簌簌,云朵般盖住半个院子,穗穗白花间倾泻下一束束光尘。
桑净昂首,在心里发出哇哦的感慨。
可真好看。
望见他亮晶晶的眼睛,风知节负手站在不远处的雨廊中,眉眼柔和:“你从前也很喜爱这颗流苏。”
桑净怔然回神:“嗯?”
风知节迈步走来,自流苏花叶间落下的光尘亦一束束略过俊逸的眉眼。他站定在桑净身旁,伸手指向树后一只凉亭。
木亭中央放置一张书案,上面落了几点白花。
“你经常在那里读书抚琴,一坐便是一整天。”
桑净咂舌。
一整天,不饿吗?
不过,第一次从系统以外的人口中听到男主的过去,他倒是很好奇:“师兄,在你眼中,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貌美如花?心怀天下?
风知节闻言,偏头注视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思忖片刻缓缓开口:“同你如今很不相同。”
桑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