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如果在学校闹大,沈宵竹的家庭大概不会善罢甘休。这家人失去了独子不假,可也不敢惹到真正的权贵……他们如果还想在a市圈子混下去,就不能得罪沈宵竹家。”
“所以这件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在外面谈论。”林董桉叮嘱。
顾沅砚心里乱极了,他讷讷两声,最终选择岔开话题:“那你说,后面的帖子用了技术手段……可能是一个人发的?”
林董桉欲言又止:“嗯……有第三方人员介入了这次舆论,看操作手法,像水军工作室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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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点,林董桉连声嚷饿,留了张纸条就去食堂打饭了。
走前,林董桉说:“这几天发帖的应该是这个水军工作室……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
顾沅砚木木地正反翻着这张纸:“假IP也能查到真地址吗?”
林董桉坦然道:“哪有真正的匿名上网?”
顾沅砚迟疑:“这犯法了吧。”
“所以你不能说出去。”林董桉恐吓他:“说出去我俩都要去喝茶的。”
闻言,顾沅砚手一顿,隐隐有撕掉手里纸片的动作。
林董桉连忙按住他:“哎———你放心好了,至少这个不是用违法手段查来的,正好有人脉认识这家公司的老板,听说他最近接了个大单,和某个论坛有关……我猜出来的。”
“如果心里有疑问,就打电话过去问问。”林董桉松手,“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憋到第二天,未解之谜是最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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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沅砚处于巨大的心神震荡中,胃口全无,在原地坐着,盯着林董桉电脑的屏保发呆。
手里的纸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顾沅砚仍无法下定决心———他清楚地意识到,只要把电话拨过去,就能知悉沈宵竹不曾对他说过的秘密,更甚者,他能借此彻底看清谜一样的沈宵竹。
然而这件事情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充满未知,顾沅砚害怕贸然打开盒子,放出疫病,也害怕惊扰到盒子里那只生死难料的猫。
或是出于某种私心,他害怕又渴望了解沈宵竹更多。
无数次对折又摊开那张纸后,顾沅砚抿唇,打开手机,像是最后确定着什么,他看了眼和沈宵竹的聊天记录。
最新一条是他今天早上发的早上好,沈宵竹没有回复。
他们断联已有一个星期。
于是顾沅砚郑重地、一个一个数字按着,拨通了纸上写的号码。
他想,他只是为自己探寻一个自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