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沅砚头发凌乱、蜷成一团,双手搓着手臂试图回暖的时候,沈宵竹却衣着整齐,见到形态狼狈的他时还有些意外:“怎么不多穿一点?”
顾沅砚嘴唇泛白,声音还带着颤意:“起晚了,怕赶不上就没仔细看天气。”
今天是周六,按照顾沅砚一贯的生物钟来说,是他睡死在床上、哪怕天崩地裂也像死猪一样起不来的日子,为了准时到,他前一天设了七八个闹钟,好在舍友都早早出门练功,没人计较他休息日设比鸡叫还吵的闹钟。
饶是这样,顾沅砚还是比预定时间晚起了半个小时。
见他仍冷得打着摆子,沈宵竹脱下身上的外套丢给他,去一旁墙上的遥控器上按了几下:“衣服先套着,我开了点暖气,一会就暖和了。”
顾沅砚有些不好意思,但衣物单薄,他来不及顾面子问题,慢吞吞套上了沈宵竹的外套。
外套裹上身,一股木头味霎时在鼻尖萦绕,带着沐浴乳的香气,顾沅砚忍不住多嗅了嗅,觉得这香水味道有些浓了。
刚刚离沈宵竹远时没意识到,此刻披着他的衣服才后知后觉,木头的香调很重,好似整个人都被封进了老木头堆砌成的旧屋里,像刻意掩盖着其他不和谐的味道。
空调页片送出暖风,烘得整个客厅都暖乎乎的,顾沅砚睡意渐起,连忙坐直身体晃了几下说:“差点忘了正事,我们快开拍吧,再晚太阳就升起来了。”
沈宵竹点头,起身领他去一个紧闭的房门前:“今天在里面拍,我已经布置好了。”
顾沅砚从袋子里拎出化妆包,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宵竹后面:“先给你化个妆吧。”
沈宵竹向前的的脚步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神情:“不用,我自己化就好。”
身前的男人背影高大,投来的背影罩住了顾沅砚,他看不见沈宵竹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对方语气怪怪的:“学长嫌我化得不好吗?”
“……挺好的。”沈宵竹不走心夸赞道。
顾沅砚有点失落:“好吧……”
……
空气中的沉默在扩散,半晌,沈宵竹似是示弱道:“总不能一直麻烦你,我自己也得学一学。”
顾沅砚悄悄勾起唇角,愉快道:“没关系的,不麻烦,为你化妆是我的荣幸。”
“……”沈宵竹无言,背影都透着一股不愿多说的沉默。
顾沅砚得了寸还要进尺,他幸灾乐祸地说:“今天还是我给你化,好不好?”
“……”
最终顾沅砚的恶作剧成功,给沈宵竹化妆时,他端着一副公事公办为他好的语气说,粉底要拍得重一些,皮肤才能吃进去粉,不怕脱妆,免得等会又要花时间补妆。
沈宵竹沉默听着,脸被拍得生疼。
化完妆,对着一个低敛着眉眼,鼻青脸肿,妆容像上街游行被打一般的香肠嘴帅哥,顾沅砚满意地点了点头,指挥他看镜子。
沈宵竹并不是很愿意看。
顾沅砚见状,嘴巴都要咧歪,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胸中一口郁气终于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