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竹失笑:“没关系的,有剐蹭送去修就是了。”
顾沅砚紧张点点头,眼珠子不受控制地乱晃,瞥到中间操作台塞着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似乎被主人攥在手里许久。他“咦”了下:“这里怎么也有盒烟?”
沈宵竹从角落扒出那盒烟,随手塞进垃圾袋,准备等会下车带走扔掉,语气平淡地说:“以前抽烟的那段时间经常开这车,可能是当时抽剩的吧。”
顾沅砚“噢”一声,见沈宵竹不愿意多说,便没多问。只是心底暗暗想,沈宵竹以前抽烟大概比他想象的还要凶,并不是偶尔浅尝,而是大量摄入尼古丁。
沈宵竹挽起袖子启动跑车,一手扶着方向盘问他:“这附近景色不好看,有没有推荐的地点?”
宅男顾沅砚诚实地摇了摇头。
“……”沈宵竹打开顶棚,而后换挡:“那就去我以前常去的地方吧。”
车子一路驶出城郊,车速平稳适中,耳畔清风涤荡,白云为顶坦途为地。顾沅砚随着惯性微微仰躺在座椅上,双眼阖住,罕有地感受到来a市后所没有的松弛感。
身侧景色渐渐从林立的高楼转换为一望无际的自然林木,虽然绿意已褪,顾沅砚却无端想起了家乡的小城,这个时节差不多是丰收的日子,他会回乡下陪姥姥姥爷一起收果园里的橙子——老人家看顾的果园产量并不多,最后果子基本都进了顾沅砚肚中。
沈宵竹侧目,见身边人已闭上眼,嘴角上扬,断断续续哼着一段他没听过的小调。
不是时下浮躁的流行乐,要更古朴一些,调子里没有流行曲技巧的藻饰,却注入了一种延续很多年沉淀下来的情感。沈宵竹默默听了一会,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歌?”
顾沅砚仿佛从午后酣梦中醒来,整个人泛着柔光,软乎乎笑了一声说:“歌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姥姥姥爷唱给我听的,说是以前庆祝丰收的歌。”
原曲更雄赳赳气昂昂些,在顾沅砚清亮的嗓音和悠闲的哼唱中化为融融的暖阳,像摇篮曲一般让人安心。
沈宵竹停下车,认真地说:“很好听。”
顾沅砚还是不适应被沈宵竹夸奖,有些不自在,脸蛋热乎乎的转移话题道:“我们到了吗?”
沈宵竹先行一步下车替他拉开车门:“到了。”
顾沅砚下车,四处打量。这里似乎是a市的远郊,房屋稀疏,远处伫立着一座陡峭的山,灰色的公路盘山而上,偶尔有车影飞速掠过,顾沅砚暗自算了算车速,得出的答案让他心惊。
沈宵竹潇洒甩上上车门,搬出三脚架调高度。
顾沅砚抱着装道具的袋子站定在沈宵竹身边,有点无措地问:“就在这里拍吗?我衣服还没换怎么办……”他还没修炼成能旁若无人露天换衣服的厚脸皮,何况沈宵竹还要穿霸总的西装,换起来更麻烦——跑车里的空间那么狭窄,也没办法换。
沈宵竹沉吟:“附近有个会所,还有休息室,我们去那里面换。”说着他招呼顾沅砚重新上车,慢悠悠往那座陡峭的山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