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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叶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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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1402。”

十四楼只有一间套房。套房的大门没关,叶净月悄声推开,赫然印入眼帘的吧台前坐着个消瘦的背影,一旁的杯垫上还放了一只盛着冰球的威士忌杯。

坐在吧台前的青年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往旁边的空杯中徐徐倒上了酒。

穿着条纹衬衫、衣着整齐而一丝不苟的鬈发青年正用细长的手指敲着杯垫,银边平光镜摆在吧台上的酒杯边。

叶净月在门口站了一刻,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阿策,你终于肯见我了。”

吧台上的青年闻声转过头,他有着和叶净月一样的下垂眼睑。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远远站在门边的叶净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进来啊,杵那儿干嘛。”

“我可没说肯见你。”

叶策从吧台前的椅子上下来,端起酒杯走近了叶净月两步,将盛着一整颗浑圆冰球的威士忌递给他——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你怎么不说,你终于找到我了呢。”

叶净月习惯性地笑了笑,接过酒杯走到吧台前放下。

他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叶策——他们有着相似的眉眼和蜷曲的头发,叶策的头发稍长一点儿,也没他这么卷。

可是叶策不爱笑。他微微内敛的嘴唇也更薄,嘴角永远是平直的一条线。看上去神态有如冰山一般冷漠。

“开什么玩笑,阿策,”叶净月戳着酒杯中的冰球,维持着嘴角微笑的弧度,镜片后那和叶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却神情黯淡。“如果不是你肯见我,我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叶策斜了一眼叶净月背对着自己坐着的身影,那感觉还是和从前一样——仿佛在照镜子。

“小叶,这么久不见,酒都戒了?”叶策端着杯子,看着吧台前叶净月纹丝未动的酒杯。

叶净月顽劣一笑,“那怎么可能。我开车来的,一会儿还有事要办。”

叶策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显然他很清楚叶净月口中要办的事。

“你为什么要让贝锡兰来找我?”

沉默了一刻,叶净月开口的第一句话果然不是叙旧。如叶策所料想的如出一辙。

“我没想叫他找你你信么,我是帮他去找兰唐的。”叶策说。

客厅的空气忽然沉寂。

这江景酒店从客厅十几层的落地窗外能看到长江。吧台前的窗敞开着,吹进湿热的江风抚动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恰好叶净月今天也穿了一件条纹衬衣,只是扣子只松泛地扣了几颗,下摆外套似的随风飘荡着——不像叶策那样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衬衣全部扎进裤腰内。

僵持片刻,叶净月说:“阿策,你一直没放弃报复兰唐。”

“你终于查到兰唐头上了。”叶策淡淡地嗯了一声,将空杯放在吧台上。又在冰球上淋了酒,“小兔崽子也挺厉害啊,进组没几个月,想不到进展还挺快。”

见叶净月抿着唇不再笑了,叶策语气一转,恢复了冰冷:“你说他啊,当然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就这么执着么?”叶净月豁然站起来,握紧了拳头,“你连证据都没有……”

叶策的父亲叶行——也就是叶方舟的亲弟弟,叶净月的二伯死的时候,他还不到十岁。

对于二伯叶行的死叶净月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叶行死的很不好看,被视为整个叶家的耻辱。

尔后的这些年,叶行几乎是被“除名”的。也难怪叶净月对二伯分毫不知。

“你不懂。”叶策冰冷地打断他,“我的事也不需要你,不需要长江商会碰。我自有我的办法。”

“更何况,你也碰不起。”

叶净月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两步,掰过叶策消瘦的肩面向自己:“你说实话阿策,那个司机戴岭,不会是你杀的吧?”

冷藤在镜城时告诉过他们,撞贝文秀的司机找是找到了,但查到那司机在三年前就死在了淮口市。

那是一起悬案,至今淮口支队都还没能破获。

叶策就是在那一年消失的。

“戴岭?”叶策眉毛略微一挑,抬手捏住叶净月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腕,犀利的目光扫视着那张和他五分相似的脸:“你找我到底是为着什么事,总得分个轻重缓急吧。”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叶净月一把放开了手。

“那我只问你一件事,”叶净月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阿策,贝锡兰最近在堰江发生的事,顾振东知道多少?”

虽然贝锡兰对这次的行动志在必得,但叶净月还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万一贝锡兰对兰唐的猜测出了一点差错——计划都将全盘崩溃,许多人都可能因此丧命。

看着叶净月眉间的阴云,叶策若有所思。随后语气轻松地说:“贝锡兰猜的是对的。兰唐什么也没和顾振东说。他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兰唐已经在堰江见到了02。还在派人留意着。”

听到叶策肯定的答复,叶净月这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罗夏的。

“那你得告诉我兰唐在哪。”

叶策晃着威士忌杯,冰球融化了一些,撞在杯壁上叮当作响。那和叶净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鸷的眼神盯着杯中融化的酒水,叶策语气冰冷。

“行,兰唐现在就在长江公馆。你有本事,头上套个丝袜直接进去把他杀了,完事儿说是我干的。”叶净月冷笑一声,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背影:

“我说真的阿策,说出去没人不信。”

“你怎么还这么欠揍”闻言叶策椅子倏的一下转过来,嘴唇没怎么动地挤出几个字。锋利的眉毛扬起来,恨不得给叶净月一巴掌:“别老这么嬉皮笑脸的!说人话。”

“行了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叶净月低头看着手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你要是没想好,不肯见我也没关系。别琢磨什么违法的事就行。”

“等等,小叶!”

望着身着松垮随意的条纹衬衫的消瘦背影正要离去,叶策忽然叫住他。

“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戴岭的死确实跟我有关。如果你能……我以后可以考虑讲给你听。”

和他一模一样的背影停顿了一刻,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叶策缓缓地放下杯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活着回来”四个字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良久叶策抬起头,对着吧台前的空气漠然道:“秦淮,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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