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堰江支队的协助,或许对能查出顾振东的下家——纸翼,更有帮助。
“那冷藤怎么会怀疑到小叶头上?”季从云合上电脑,盯着面前的咖啡沉思着,“那天开暗枪打我的一定就是纸翼他们。那面包车——”
“那辆面包车没有牌照,冷藤他们从车子上完全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罗夏端起拿铁,刚要喝就被烫了一下。
季从云:“对了,那个钟一飒……”
“服务员,麻烦给我换一杯冷的。”罗夏朝门口大声道。
“先生,冷的什么?”服务生低着头,询问罗夏。
“冷的,随便什么都行。”罗夏将拿铁放在茶几上,寻思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浓缩意式,再要一杯冰块。”
季从云看着罗夏十分难看的脸色,一哂:“不养生了?怎么开始喝冰的了。”
想到从前罗夏一直劝他们多喝热水,季从云感到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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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口咖啡馆所在的商场地处堰江最边际,临近淮口辖区的城郊,平日里这商场也没多少人来逛。罗夏穿过几间稀松的服装店,来到商场一楼。
一楼开着几家不怎么上档次的中餐馆。罗夏挑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敞亮干净的面馆走进去,望了一眼墙上的菜单。
“老板,要一份清汤面。”
“好嘞,在这吃还是打包?”
“就在这吃。”
结了账罗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向外张望。也许是阴雨天的缘故,天色暗的格外早。停车场里已经湿漉漉的,和商场屋檐下干燥的地面是两种颜色。
又下雨了。罗夏叹了口气,拆了双筷子,看着桌上的清汤面,一时有些不习惯。
高亚宁和季从云都酷爱吃辣,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和他们一块吃饭,点的菜都放致死量的辣椒。小叶也跟着一块吃辣的,但他肠胃不好,又总爱吃辣的凉的,半夜胃疼的不行还是罗夏爬起来跑出去给他买药。
因此罗夏不准他吃辣的。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养成了习惯,做饭都滴辣不沾。为此高亚宁吃他做的饭经常怨声载道。
“你干嘛非要折腾自己,顺带着也折磨我。”送小叶到医院打了点滴,罗夏终于有时间闲下来跟他生气。
那天是罗夏在学院有事忙着,让高亚宁去接了小叶一块吃饭。没想到高亚宁这么惯着他,带他去吃什么重庆火锅。
回来罗夏就觉得小叶脸色不太好,追问半天他还一声不吭地挺着。结果到了半夜就开始发烧,罗夏连夜送小叶去了医院,果然是肠胃炎。
“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还跟着你亚宁姐吃那么辣的火锅。”罗夏生气地数落他,却还是脱了外套盖在少年输着点滴的那只手臂上。
面色苍白的小叶坐在输液室的铁凳上,手上输着冰冷的药液,却露出意味不清的笑容:“辣是痛觉。”
小兔崽子还笑。罗夏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可奈何。
想起往事,罗夏嘴角一平,一丝苦涩的笑爬上他的脸容,弥散在眉间。
许多年过去,罗夏一直谨记着老师的叮嘱。可他还是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远远不够。既没能照顾好小叶,如今AT的事……
罢了,不想了。辣椒吃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罗夏尝了一口清汤面,眉梢舒展了些。也不错,一点儿也不难吃。
吃着面的时候罗夏注意到,不知何时他身后坐了几个面色不善的人,一人占着一个桌,好像一直在往自己这边投来目光。
罗夏往门外看了一眼,直觉哪里不太对。
雨下的还不算太大。罗夏快步走出停车场,一面暗暗回头张望着。果不其然,面馆里方才那几个人远远地跟了出来。
罗夏加快了脚步,绕到停车场后面的甬道里,迈开大步跑起来。那几个人紧随其后,分散了开始寻找他。
狭窄的甬道里没有路灯,罗夏眼看着一个人走远了,他迅速从巷子里冲出来,一口气跑到马路边,拉开了一辆停的最近的车子的后门。
“师傅,到市公安局,二百。”罗夏喘着气说,一面回头张望着。“麻烦开快点儿,有急事。”
车子启动,很细节地没有开尾灯和双闪。车速缓慢增加,愈开愈快。驶过这一小片稍微算作“繁华”的地段,车子一拐上了堰江大道四环线的高速。
四环线高速?这不是去市公安局最近的路。罗夏突然发现车子的走向奇怪,心中忐忑地看向驾驶座。
“市局太远了,二百去不了。”
驾驶座上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慵懒,“只能去长江公馆。”
罗夏刚想问话,听见前排传来的熟悉声音,吃惊的同时又隐约安下心来,随后骤起的担忧又暴雨般地涌上心头来。
“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