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军,孩子你也见过了,如果没有什么事,请回吧!”顺宁公主没有看他,神色有点冷淡倨傲。
“妖女,你该知道我来,不仅是要见这个孩子。”武拾道笑了,“一个孩子罢了,怎么你还这么紧张?”
这时,沉默许久的宋之仪发话了,他说:“武将军,我劝你还是走吧。公主是不会让你将蒗儿带走的。她早就在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旦你轻举妄动,御林军就会从隐蔽处冲出来,将你围困。”
武拾道脸上并无惧色,他说:“武某敢前来,早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武某只是不明白,这个孩子,既然和公主并无血缘关系,公主何以如此紧张?”
“因为这个孩子是谌昔唯一的骨肉。”宋之仪淡淡地说。
武拾道摇摇头,很明显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问道:“公主殿下苦心孤诣,偷偷将仇人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十年。既然这是一个这么好的筹码,为何不早早亮明?这十年来,也不必受我的冷眼和敌视。”
宋之仪笑了:“武将军将谌昔奉为神明,以谌昔的孩子要挟你,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手段了。不过,公主并没有打算将这个孩子当做棋子。”
武拾道闻言吃了一惊,转头去看沉默良久的顺宁公主。
顺宁脸色忽地一沉,变得有些难看,她对宋之仪呵斥到:“宋之仪,不要跟他废话了!让他走!”
“我不走!”武拾道昂起头来,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居心,是否将这个孩子当做棋子,但他既然是哥哥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带走的!”
“武将军,这个孩子,你是带不走的。”宋之仪微微笑着,将头扬起来,“因为我要带走!”
“什么?”顺宁公主蛾眉微蹙,看向宋之仪。
宋之仪将衣袖一挥,将面皮撕下,一张温润如玉的公子脸,竟瞬间变成了娇俏妩媚的美人面。发簪落下的时候,一头秀发也瀑布一般流淌下来,映照得她的面容,如娇花照水,格外动人。
这一场景,别说是顺宁公主吃了一惊,就连久经沙场的武拾道也大惊失色。
“宋,宋姐姐?”武拾道瞠目结舌,喃喃道:“你竟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宋之晴笑了,就连声音也变回了温柔娇媚的样子。
她看向顺宁公主时,眼神竟有些怜悯和同情:“公主殿下,这十年来,小晴知道您倾注一万分的心力照顾蒗儿,也知道您一直在悉心地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可是,今日,我必须将他带走。”
顺宁公主死死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抗拒和不安,她问道:“你到底是宋之仪还是宋之晴?你们兄妹俩都精通易容之术,莫非是宋之仪假扮的?”
宋之晴笑了:“我哥哥?他喝了我泡的酒,现在正在府上呼呼大睡呢。”
顺宁公主闻言,神色大变,她咬碎银牙,恨恨地说:“无论你是谁,都别想带走蒗儿!御林军,将她拿下!”
话音刚落,一群御林军便从暗处鱼贯而出,披坚执锐,将宋之晴和武拾道团团围住。
“妖女!既然蒗儿的亲生母亲来了,我也不再争抢!但是你若不让孩子与亲生母亲相认,便是有违人伦,是会遭天打雷劈的!”武拾道对顺宁骂道。
“呵,有违人伦的事我做多了,天打雷劈的事干得也不少。日后是上刀山,下油锅,凌迟炮烙,五马分尸,暴毙于野,自然有阎王爷定夺。与你无关!”
顺宁公主冷冷笑着,神色有些淡漠,平静得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公主殿下——”
宋之晴并未愠怒,只是看定顺宁,淡淡说道:“我知道,这十年来,你一直将蒗儿照顾得很好……”
顺宁公主微微一诧,她没料到宋之晴会说这样的话。她直直地看向宋之晴的眼睛,对方报以更为同情和怜惜的目光。
“我也知道,当年太师要杀我,是你偷偷派人救了我,不然我也活不到今日。”
宋之晴莞尔一笑,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如同流星一般。
“我知道公主将蒗儿当做亲生骨肉般悉心照顾,是因为谌昔……因为,这是谌昔留给你的唯一的念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顺宁公主咬着牙,泪水却盈满了眼眶。
宋之晴轻轻摇了摇头,说:“可是,蒗儿不是谌昔的孩子。”
蒗儿不是谌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