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是要死得快!我向冥河发誓,如果没有其他半神也来交易,在这一两个月内无论怎么死都算你的!消息过时了的话交易内容可以变成我答应你一件事。”
听起来哪怕我不履行交易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和她的爪子碰了一下:“交易达成!你叫什么名字?”
“阿勒克图,你也可以叫我Dodds夫人。”
“Okay,Alecto Dodds,你可以带我飞一程吗?”
她像人一样笑了:“可以!我喜欢你叫的这个Alecto Dodds。”
我们正好赶上Jack Little在另一个地方摘下防毒面具,有Alecto帮我隐匿身形,我安全顺利地录下了全过程。她又在我眼睛上吹了口气,于是我能看见围在Jack Little身边的另外两位复仇女神了。她们不断尖叫,用爪子抓他,用鞭子抽他,但所有攻击都从他的身上穿透过去,就好像复仇三女神只是幽灵一样。
然后,Alecto把我送到Polaris家楼下。
“我等你的好消息。惩罚之地早已为他设好了刑罚,他杀的人都等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呢!”说罢,她飞走了。
谢谢,虽然我不打算杀人。杀人有违我这个外国游客应遵守的规章制度,还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Polaris一直在等我。
“很抱歉,”我告诉她,“Jack Little是个无差别连环杀人犯。”我把视频给她看,由于杀人场景属于限制级,我迅速拖动进度条,只让她看见粗略的残影。整个放视频的重点在于摘防毒面具的部分,我反复给她放了三遍。
“不!一定是忒弥斯!是她用硬币乱下判决!”她的语气没有从前那么坚定了。
我语重心长地说:“我不知道这跟忒弥斯下判决有什么关联。他杀的一位黑人女性100%是半夜出来买薯片的,而他放过的一个黑人男性绝对干过杀人或者抢劫的事儿。据我观察,他的投币结果完全随机,跟正义和判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话语中忒弥斯含量已经达到非常值得注意的阈值了。
“你不明白!忒弥斯真实存在,并且和我父亲之间有一种我们没法观测到的联系!”她情绪激动,“不然他为什么要在家里设祭坛?为什么要在客人进不去的所有房间都放忒弥斯的雕像?为什么他会和金像亲嘴?”
卧槽?!
“你多大了?”
“十一岁,问这个干什么?”
出生不久父母“离婚”,只在五岁见过一次母亲,忒弥斯六年前留下保护魔法,5+6=11,非常标准的祭坛,不合常规的等人高金像,还有亲吻……破案了!兄弟们我破案了!以后我就叫Cindy Holmes,或者连拯、连仁杰!——干脆叫连青天好了!
我叹了口气,用手部没受伤的地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十一岁,离十七岁还有6年,离二十一岁还有10年。你是不是害怕离开他,你会没办法生活下去?你的亲戚会抚养你,还有社会福利机构。人们都说美国是西方文明的中心,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它在这方面的建设应该不差吧?实在不行我们会帮你的!”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说社会福利机构?”Jack Little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客厅里,我差点尖叫起来。他依旧摆出慈父般的笑:“Cindy,Pole还小,她听不懂这些高深的社会组织以及政治制度。”然后他对Polaris说:“你今天表现的很不好,都一点了,怎么还不睡觉?过来,我带你去卧室!”
他向Polaris伸出一只手,而他的另一只手悬在身前,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衣服内侧掏出手枪把我打死。
我站起来,挡在Polaris和Jack Little中间。
“没错,我是她父亲!我不给她讲睡前故事再给她晚安吻,难道要你来吗?”Jack Little似乎从始至终都知道一切情况,他晓得Polaris是什么意思。他微微眯起双眼,笑容中透着几分恶意:“你的胳膊怎么摔破了?”
我狠狠瞪着Jack Little的眼睛,说:“Polaris,你为什么要戴发箍?”
一时间,他们俩斗说不出话来,Polaris双手紧攥我的T恤下摆。
“别装了,你个脑残,”我冷笑道,“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啊?你是一株腐烂到根上的罂粟花,一只满肚子都是酸水的毒隐翅虫!你是社会毒瘤,你每呼出的一口气里都有脓!”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闭嘴!我——”
“你要怎么?杀了我?把我供奉给忒弥斯?省省吧!你不过是一本被忒弥斯随手翻过的书而已!你想让她再次垂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东西!你配吗?忒弥斯肯定还在洗从你身上沾染的恶臭呢!”我本来还想说“你只是忒弥斯的一次性震动棒”,但它太限制级了,不能在Polaris面前讲。
他气急败坏,抬手就想揍我,我趁他露出破绽用尽全力攻他下三路。他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这又是个机会,我用手机的棱角砸他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扯开他的外套,从里面拽出两把手枪和五个弹夹。我的腿也没闲着,一直不断地踹他的手和脆弱部位。我想向他开枪,但他马上缓过劲来,扭住我的一只手。我当机立断把所有枪械扔在地上,再全部踢进客厅低矮的沙发底下。下一秒,他把我重重摔在地上。
Polaris尖叫起来。
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地上使劲砸了两下,又往我身上踹了几脚。我的头嗡嗡作响,一切都光怪陆离起来。有温热的液体流经嘴唇和下巴,滴在地上。我想呕吐。
“等着被我切成片吧!”他说,然后走开了。
“父亲!求你了!别这样!”
咕咚,听起来像什么人摔倒在地。
“快跑!”我哑着嗓子喊。
“他是我父亲,”Polaris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他不会伤害我的!”
“你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她只是让我靠着她。
我隐约听见有回来的脚步声和菜刀相互摩擦的声音。
我伸手合上Polaris的眼睛,说:“不要看……如果……你还能侥幸活着的话,要多用理性判断,不要依据情感、身份和关系……”
“Pole,快过来,到爸爸身边来,爸爸怎么会伤害你呢?爸爸只会清除社会毒瘤,伸张正义啊!”
Polaris早不开窍晚不开窍,偏偏在这时候说:“不!”
“不?Pole,要听爸爸的话!”
“你一直在撒谎!你晚上出门从来不是去伸张正义,而是去扩大邪恶!你不是什么正义的地方检察官,而是一个罪犯!在四年里,你犯下168起二级谋杀案,间接贪污110000000美元,偷税漏税5184666美元,你滥用职权,暗中非法销毁752件涉案关键证据,阻碍警方调查案件……”Polaris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她居然始终闭着眼睛!
等等,她手里哪来的金色长剑?
Jack Little也昏了头,他没有躲开,反而嗤笑一声,说:“半神的武器伤不了我!”然后伸手去抓那剑。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我闻到一股烟味儿。
Polaris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她又变回那个乖巧的小女孩,手里的金色长剑也消失了。Jack Little狠狠把她蹬倒在地,她的额角撞上了电视柜,于是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的手!!!!”Jack Little嚎叫着,他邪恶的声音透着惊慌,他拿菜刀对我们比划着,自言自语起来:“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对了,半神之血可以唤醒盖亚,把你们两个……还有医务室躺着的那个半神在祭坛上放血到死,也一定能——”
“噼啪!”
他一头栽了下去,我闻见一股臭氧味儿和蛋白质烧焦的气息。
“看来我醒的正是时候!”Jason站在Jack Little身后,“以及,有什么吃的吗?我感觉我要饿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