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地面,一阵莫名的头晕袭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东海林那月恐高,而她居然又一次忘记了。
“冬……冬纪……”那月小声地喊了两遍,但是被召唤的人却只是慢悠悠晃出来并拿着相机按了两下,并留下一个“我说我不会帮忙”的眼神又走了回去。
好一个铁面无私姐妹情。
因为爬树或者爬墙救小猫小狗而下不来的事情已经发生太多次了,那月作为一个长年的惯犯依旧只会身体在脑子之前行动,然后等着冬纪给她找人过来帮忙。
而午休时间宫治在趴在窗台晒太阳的时候看到了刚刚爬上树就一直都没下去的那月,便装作闲逛的样子走了过来,用一副不太在意的态度开口问:“东海林你在干什么?”
“救猫。”她摸了摸怀里的猫咪的小脑袋,眼神躲闪着根本不敢看下面。
“然后……”宫治想着爬上树却下不来的那月难道不是和猫一模一样吗,黑色的连帽衫外套上沾上了白色的猫毛,那月本来就够大的眼睛一直因为紧张而瞪圆了,脸色有些苍白,却还一直在安抚怀里的猫。
“治君,”她叫他的名字,“那个……”
“下来吧。”宫治伸开双臂在树下站好。
“我觉得你找个梯子会比较安全。”那月冷静地说着。
“我觉得我没弱到接不住你,”他抬头,“还是你不敢跳?”
“我相信你,”那月非常老实地承认了,“是我不敢跳。”
直白的一句相信惹得宫治耳朵一红,别过头去又说道:“你就直接跳吧。”
“那……好的。”松开抱着树干的手,闭上眼睛心一横便跳下来,那月很讨厌这个失重感,虽然知道树一点都不高,但就是会害怕,她也没办法。落地时两条腿打晃压根站不住,整个人扑到了宫治的身上,一瞬间安心下来,那月下意识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念了一句:“太好了。”
两手扶着她的腰在原地站稳,女孩子的身体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相当柔软,耳边听着她有些急促的喘气声,宫治意识到有什么圆润的东西贴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完全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了,猫咪艰难地从他们之间钻出来,走之前还蹭了蹭那月的裤脚,之后便消失在树丛里。
“对不起,我的腿有点软。”那月握住他的手才能站住。
“没关系。”对上她那双灰褐色的眼眸的时候,宫治下意识又多躲开了,。
“你的手心好烫。”那月反过来捏了捏他的手。
“没有,是你的错觉。”他摇头。
“确实很烫,”她歪过头把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你自己看。”
“知……知道了。”宫治像是触电一样地缩回手,看她已经淡定下来不再害怕了,他才发现这会儿开始紧张的人反而是他自己,等等自己心跳的声音是不是也有点太过分了。
他涨红了脸转过身,同时看到了靠在厨房后门边上的冬纪,她举着手里的相机先是笑了笑,然后便按了好几下快门。
——被我当场抓到了吧。
冬纪如是说着。
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跑回去的,宫治一边用冷水洗着脸,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一边想着刚刚自己的手心贴着她的额头的感觉,怎么想都有点过了,东海林那月到底是迟钝过头还是只是压根没意识到她自己是个女生。
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明明才吃过午饭没多久。
“你不会又饿了吧?”坐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的角名伦太郎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抬手摸上自己的胃,回想着手上留下的那个奇妙的手感,他抿着嘴嗯了一下回复说:“可能是饿了。”
然而完全没觉得宫治的反应是反常的那月回到厨房里,就注意自己正被冬纪以慈母一般的眼神注视着。
“你又发病了?”她忍无可忍地开口问道。
“是的,老夫少女心泛滥了,”冬纪拍手大笑两声,“年轻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