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天无非就是访谈、吃药、输液……都这么翻来覆去十六年了,是个人内心都已经毫无波澜了。
可这次不一样,白予辞的心情很好,所以也没照例把药统统扔掉,而是乖乖吃了。
这也使得他难以痊愈的贫血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第三天的清晨,阳光穿越了树梢,照向了他的未来。
白予辞从未如此期待过一天。
因为啊,之前的每一天都是毫无希望的。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请假、突如其来的头晕、莫名的寒冷、“父亲”的漠视、母亲的质疑……
有时候就像生活在深渊里,被缚住手脚,被捂住嘴巴,然后坐在无数面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绝望,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白予辞收到的第一个谎言,是母亲送给他的:
“予辞啊,你和这面镜子猜拳,等你赢了,妈妈就接你回家长住。”
白予辞玩了一遍又一遍。
等他发现永远都赢不了时,那天是他的六岁生日。
后来,白予辞极其讨厌镜子,也不再过生日。
……
凌北一中校规并不严格,穿不穿校服,逃不逃课都随便。反正这里的学生以后要么出国留学或者继承家业,要么老实去考大学。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管了。
白予辞也就只是照常穿了洗干净的校服,头发依旧披着,脖子上换了新的绷带。
只不过手上多绑了一条白发带。
等他站在教室门口时,发现大家都围在他座位旁边,这一度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教室。
他抬头看了,高一八班,没走错啊……
忽然,他看见了柳青时。
他正坐在人群中间,校服的衬衫被他老老实实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
真的很耀眼。
白予辞又看到了他的最后一排靠窗的桌子。以往那里永远都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
但今天不是以往,柳青时真的坐在他旁边,真的是他的同桌。
白予辞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他下意识看了眼柳青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目光浅浅的,可是,他为什么总觉得里面的情感深深的。
还没等他穿过人群,以苏瑶姗和阮珩为首的人群便散开了。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愿意和傻子做朋友,虽然他并不是傻子。
白予辞默默的拉开椅子坐下。第一次有个同桌跟自己坐,感觉挺奇妙的。
正当他想拿出英语书翻翻时,发现英语书居然没有被人涂花。而且他桌子里日常有的各种恶心的昆虫、威胁信、刀片都消失不见了。
柳青时扭头看着白予辞脸上大写的诧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劝导道:
“不用理那些人,做好自己就行。”
白予辞愣在那里,转头低声询问:“你处理的?”
柳青时没有否认,偶然间撇到了白予辞的左手,上面满是新旧不一定伤口,被大大小小的的纱布包裹着。
他有一瞬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