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为于桃红掩去部分动静,同样让她掉以轻心,忽略了不寻常的鸟鸣声。
她靠在墙边,做了几次深呼吸,而后伸手敲响于佩兰家的门。
门开了,她猛地出现,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几秒之后才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下一秒,她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脸被压在地面上。
“放开我,放开我。”于桃红不断地挣扎,目不转睛地盯着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菜刀,“我要杀了你,于佩兰我要杀了你。”
贺有安将菜刀踢远,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贺哥,我们先走了。”一位公安反绞她的手臂,押着她站起来。
贺有安点头,见于佩兰从房里出来了,上前挡住她的眼睛。
“于佩兰,你看我,你看着我。”于桃红大喊,还在不断地挣扎。
于佩兰握住贺有安的手,收复自己的视野,面无表情地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于桃红。
挣扎间,一个小布包从她的口袋掉出来。
于桃红突然放弃反抗,再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佩兰姐,我是来找你道歉的,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那五百块钱是补偿。”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争宠,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你放了我好不好?”
于佩兰冷眼看着她哭着求饶,内心没有一丝动摇,她被于桃红骗过太多次。
于桃红见她没有反应,整个人一下就冷静了下来,说:“我和你做个交易,我知道于海祖的下落。”
“他在哪?”于佩兰脸色一变,冲到她面前,“你说,他在哪?”
于海祖是她三哥,比她大几分钟,五岁时被人贩子拐走了。
当时于潮川在海上,回来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下定决心续弦。
“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于桃红嘴角勾起一抹笑。
贺有安环住于佩兰的肩膀,说:“佩兰,她在说谎,三哥被拐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我听我娘和我哥说的。”于桃红抢过话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是我娘成了你的后娘?”
于佩兰看向贺有安,眼含泪光。
“她在说谎,你别信她。”贺有安继续劝说。
于佩兰的视野变得模糊,看不清于桃红嘴角得意的笑。
“我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于桃红说。
“十、九……三、二、一。”她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原来,在贺有安眼里,你的亲哥比不上他的前途。”
话毕,她挣开身后那人的手,捡起刀。
等于佩兰转过身,她手一动,脖子出现一条血线,血溅到于佩兰脸上。
“你告诉我,他在哪?”于佩兰呆愣几秒,上前捂住她的伤口。
血汩汩流出,于桃红瞪大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贺有安,仿佛在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于佩兰在于桃红咽气前说了一句。
第二天,海东镇疯女人砍人后逃窜的消息传到省城,闹得人心惶惶。
派出所立即派人到各街道解释,告诉他们犯罪者已伏法,这场风波才平息。
同天,海隅村的人得知张海雁离婚的消息,一下忘却了于家的事,对此议论纷纷。
短短半天,张家的门头被几乎要村里人踩烂了,大家都想打听这事。
“张小姑怎么想?”于知乐往灶里添柴,偏过头问张文心。
她们在熬海石花,准备做四果汤。
“不知道,她让我爹去纺织厂给请了几天假和给客人递话,然后一直在房里做衣裳。”张文心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小姑公爹是她顶头上司,回去肯定被针对。”
于知乐掀开锅盖看了看,说:“不如让小姑去考罐头厂。”
罐头厂招工那天,十里八村去了几百个人,黑压压一片,吓了招工的人一跳。
这次就招几个人,名额在消息出来当天就被他们内部分了,招工考试只是走个过场,根本没准备那么多考卷。
于是,罐头厂的招工时间推迟了十天,过两天才再考试。
“欸,好主意。”张文心抱住于知乐,夸道,“乐乐,你太聪明了。”
于知乐笑道:“如果小姑不喜欢,我们这还有国营饭店和副业组的工作机会可以选。”
“乐乐,你太好了。”张文心把脸埋进她的脖子。
这一幕又让周岳生看见了,他开口打破温情气氛,说:“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