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蒋昭霖喝得高了,要覃舒搀扶,离店路过他们桌,小臂隔着布料与温自新相撞。
男人悚惶,肩背连同腰肌绷紧,大脑宕机。
“我来扶她吧。”他一个激灵站起,手里还捏着叉子。
顺遂得好像把她们的出现当作理所当然。
话一出口就后悔,无厘头献殷勤不就暴露他观察她们很久的事实了吗?
简煜夺过他的叉子,狠狠助攻:“对,他等很久了。”
温自新生无可恋地瞪了简煜一眼。
蒋昭霖乜斜,见是老熟人,咯咯笑着推开覃舒,如藤蔓缠住男人颈项:“帅哥,我去女厕所。”
“……”他真该死啊。“要不还是让你朋友——”
“怎么办呢。”蒋昭霖佯装委屈,“要出来了。帅哥是想帮我把吗?”
温自新:“???”
温自新:“你别搞。”
临了,温自新代覃舒搀扶蒋昭霖,耳根红如柿子。
简煜托腮,一直盯着覃舒,唇角克制不住上扬。
他满脑子都是上午和“白”小姐的车轱辘话。
旺街一带可谓情/色业发达,不知覃舒饭后要去哪家牛/郎店消遣?
轱辘话在脑海成排转悠,他终是不忍自爆马甲,闷声笑了。
覃舒不知想到哪,也尴尬地笑了。
覃舒:“你笑什么?”
简煜:“你又笑什么?”
覃舒:“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特么都是情/色店,简煜你该不会是来消食的吧?
简煜:“我也想起高兴的事情。”覃舒你快去啊,我倒想看你给哪个小白脸砸香槟塔?
二人各心怀鬼胎腼腆一笑。
催吐完的蒋昭霖被温自新扛出洗手间,覃舒和简煜分站两旁,剑拔弩张。
才醒酒的她也没忘正题,嚷嚷要带覃舒见小白脸们。
面对简煜的迷之微笑,覃舒脚趾抠地,假笑焊死:“说着玩儿呢,你们也信?”
简煜:“尊重公民爱好自由是我国宪法主要内容。”
覃舒:“你大爷。”
趁着跟熟人订台的空当,蒋昭霖问:“下场LastNight酒吧,你们去吗?”
温自新犹豫:“要不还是——”
滴滴。微信提示音。
她自顾自道:“把你们仨拉群了,想消费啥跟姐说,好伐?姐帮你们要折扣。”
温自新:“……”他就不该无事献殷勤扶她去厕所。
简煜欣然接应,小嘴可甜:“好嘞,谢谢姐。”
一声腻歪的“姐”夹出天际。覃舒哆嗦,猛掀眼,却见简煜若无其事别开头。
你小子还有几副面孔我不知道的?
赛博风酒馆坐落旺街,一只钢铁浇筑的兔子趴伏门框,霓虹灯线黏吝缴绕,板材与钢管横七竖八,处处透显未来科技的冷金属质感。
迎宾把他们带进酒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接待了他们。
蒋昭霖为覃舒介绍:“我跟你说的,公关经理,狼狗。”
有简煜在场,覃舒不愿表现得太感兴趣,奈何架不住艳色,视线被攫夺。
好家伙。一米八五,腿长腰细,核心力量充沛,一看就知道长期锻炼,身材好得出奇。
她不自觉吞哈喇子。
简煜绷不住笑:“覃总还好这口。”这会儿光线晦暗,他还没看清人。
“简煜?”那人越过她们,半信半疑叫住他。
借着迷离球灯,顾今寅助教确认脑袋和眼睛都没出问题后,肉眼可见的慌乱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咬紧黛唇,把刚涂的口红都吃了。
简煜倒不慌,上下打量他,见惯世面波澜不惊:“没想是顾助教。”
一语破的。
“别担心,不会跟我爸讲的。我没打小报告的癖好。”
顾今寅掐无线电:“叶,带客人上去,四号包厢。”
挂牌文艺酒廊,内里乌烟瘴气。温自新极度想逃,碍于蒋昭霖面子迎难而上。
两位男性在女性向酒馆穿梭自如,不觉融入浓妆艳抹的公关们。
简煜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既不是鸭,也不是盖。”
覃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看着覃舒,在笑:“但覃总喜欢的,我都很感兴趣。”
蒋昭霖不嫌事大起哄:“你想追覃舒?”
简煜:“想。”
“?”覃舒,“你可拉倒吧。”
简煜耸肩:“我讲真的。”偷觑小白脸,以此标准衡量自身,“我条件不错的,你不考虑一下?”
温自新:“喝芬达也能醉?”
覃舒拧他胳膊,讪笑:“在他胃里发酵成果酒了。”
包间,贴墙两张转角沙发,东面落地窗能俯瞰A市全景。顶板流线设计,呈锐角,内置嵌入式软灯带,流光溢彩,随音乐律动变幻,高级感拉满。
蒋昭霖轻车熟路点3310套餐,上来两支灰雁伏特加、一支vsop、一支野格,打碟的黄毛帅哥摇头晃脑,半敞领口春光乍泄。
她跟他搭讪,很自来熟,接着问他们:“要不要妹妹?”
这话是冲着温自新喊的。
温自新坐立不安,应激挺直脊梁,但不说话。
这时进来三个英姿飒爽的公关,帮忙开香槟。
蒋昭霖勾搭最高的那个,熟稔拨他领带,男人欲擒故纵,眼神拉丝。
香槟喷溅,满座唏嘘,她伸指揩拭,舔舐后同他接吻。
鼓点激昂掷地有声,雷鬼迷失,恣意渐涨。
感知情绪一直是覃舒特长。
噪点惑乱,她偏注意身旁那股低沉的气压。
温自新是呆滞的。
目睹蒋昭霖纵情,他便黯然魂销了。
恍然,他垂眸起身:“明早有约,我得先走了。”
坐在外侧的简煜自觉挪腿。
覃舒喊他:“温律,我送您。”
温自新勉强笑笑:“没事,你玩得开心就好。”
覃舒:“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沉默寡言的简煜托腮:“噢。原来你不喜欢。”
他整了整领带,跟同他们。桌上香槟分毫未动。
“巧了,我也不喜欢,一起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