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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system.i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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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孟喆阖拢电脑,夺门而出。

腰肌骤然放松,简煜躺进皮椅,把玩圆珠笔。

他期待的好戏潦草收场。

本以为覃舒态度会更强硬,然她四十五度鞠躬,许孟喆离开,鞠躬对象就是他了。她低眉顺眼,仿若竖起倒刺的刺猬。

简煜讥讽:“甭鞠躬了,我不是你祖宗。”

虚张声势的劲头一过,就剩倦怠了。

但她耻于被探究。

简煜不知不觉踱向她,聚精会神。

鼻息拂向女人鬓发,她一个撤步,撞到温自新肩膀。后者悚惶搀扶,简煜乐不可支,打掉温自新捺住覃舒的手,换自己揽着:“几日不见,脱胎换骨啊。”

见许孟喆没折返,他大胆戳穿她低劣的把戏,“压根没有录音,对么?”

覃舒装没听懂,挑眉。

温自新低斥:“简煜,过了。”

参加临时股东会的除却他们仨与许孟喆,还有财务的季淼淼与设计总监责润,他俩审时度势跑路,留下他们仨面面相觑。

简煜扬了扬手机,显示三公里外的火锅店:“庆功宴,来么?”

……

三人庆功宴,选址城中村一家潮汕牛肉,鸳鸯番茄与辣锅,菜品清一色红肉。

覃舒正往锅底涮毛肚。

简煜坐对面,也拣毛肚涮,顺便近距离观摩她,盯得覃舒忍无可忍:“我脸上有苍蝇么?你老盯我干什么?”

简煜不甘弱势:“我哪盯你了?我盯毛肚。”

覃舒:“毛肚在我脸上么?”

简煜拿筷子绊她:“上去,你的熟了,别占位置。”

覃舒卡着他筷子不放:“姓简的你到底怎样?不爽直说。”

旁观打情骂俏的温自新汗流浃背。

简煜刺挠她:“覃总,你别太窝囊。跟我掐架母老虎一只,对付许孟喆怎么纸老虎一个?”

“他会编程搭底层框架,你会吗?”

“我大学学过python。”

毛肚蜷得比铁还硬,覃舒作势避战,谁料简煜反将一军,夹着她不放了:“怎么?为三斗米折腰。万一我撤资,还得跪下求我不成?”

覃舒皱眉:“跪佛也不跪你。松开。”

简煜笑里藏刀,松筷后拌酱:“行行。是要我自剜双目立地成佛。”

“话说。你俩该不会是在……”谈恋爱。

被烫得倒抽冷气。覃舒趁温自新话音未落,矢口否认:“不谈。”

末了补充,“不可能跟他谈。”

温自新尴尬请示简煜,后者无所谓耸肩:“我命犯桃花,不缺女人。”

听着别提多渣滓。

覃舒恨得牙痒也自立牌坊:“我左拥右抱,也不缺男人。”

温自新:“……”我就不该来当你俩电灯泡。

一餐心照不宣的庆功宴匆促落幕。

温自新叫了辆网约车,到点先下,留他俩锋芒相对,气氛降至冰点。

胡吃海塞的覃舒经颠簸肠胃不适,憋闷缩在门旁,与简煜并排后座。

男人格子衫松垮,湛蓝领带被他缠在腕骨简单打了个结。

A市深夜流光溢彩,幕墙林立,光污染严重。

临近十字路口,橡胶胎刮擦沥青急停,司机破口谩骂小孩把马路当客厅,嗡鸣之际覃舒惯性前倾,撞在前座,冲击使胃腔不堪重负,一只手疾疾揽过,将纸袋递送。

“呕。”万幸呕吐瞬间把头埋进纸袋。

司机瞅着内后视镜,脾气暴躁:“妈的,别吐车上。”

简煜轻拍覃舒肩胛:“师傅,您在前面公交站牌停车吧。”

覃舒虚弱不堪,空出的右手乱挥,被简煜握住。

他看似弱不禁风,力气格外大,绕过她咯吱窝一撑就把她扛出车座。

她趔趄躺倒公交站的长椅,简煜已付好车钱。

趁他抽身的工夫,覃舒把一次性纸袋叠好放座边,待视野清明,男人修长手指勾着矿泉水递来。

是他在站台便利店买的。

覃舒没接,简煜把瓶身捱着她脸蛋转。

凉意刺得她恢复膂力。

她一把夺过:“这是哪?”

简煜看运动手表:“汇航路,距你家三公里。我住你对面。你知道的。”

覃舒抬臂遮眼,敲击纸袋:“替我扔一下,谢谢。”

简煜毫无怨言。她借罅隙的光窥见黑影摇曳,逐渐离远,又逼近。

最终停在她旁侧。

他屈膝下蹲,左膝较右膝放得低,故而借力,岿然不动。

覃舒挪臂,猝然撞进一双纯粹得过分的黝黑瞳仁。

那样的眼睛看人是极专注的。

她讲不出,也许第一次遇见这双眼睛的主人,她就注定沦陷。

“难受你不讲?”简煜损她,“要是我不拿纸袋捂,吐别人车里还得添一笔清洗费。你亏不亏?”

覃舒思忖也没喝酒,怎就胀得反胃。

脑子稍一过弯,她恍然大悟,她是在委屈。就因为简煜开玩笑的一句:撤资后你得跪下求我。她便如芒刺背五味杂陈,既恐慌又无助。

心思被点破了。无力感加剧了。

“简煜,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喃喃。

“什么?”

“你说撤资就剜去眼睛。”覃舒恳求,“答应我,走之前把它给我。”

简煜怔住了。

“……因为你的心思最难猜。你若要走,我又怎能留你呢?”

自白犹言在耳,彼时她透过百叶窗格纹,拼凑起清癯的他。

当覃舒将简煜同许孟喆相提并论时,她承认,她留了一手提防他。

正如她提防许孟喆与覃瑜那般。

此行必然败北。他能全身而退,她该拿什么挽留?

除了攫紧他的眼球。

除了努力,别无他法。

“覃舒。”简煜突然喊她,“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

“你是怕我撤资,还是怕我?”

皎月高悬,洒落质感柔润的银霜。

睫毛颤动,有意识是她仰面灌水,堂而皇之缓解喉间突如其来的咸涩。

故意背对他,反倒听得他窸窸窣窣的笑。

不是幸灾乐祸。

覃舒心乱如麻,懊恼怎就头脑发热,脱口而出。

简煜无奈笑:“我该怎样让你相信,我确实钦佩你,对你毫无恶意。”

他说,“我没法像你一样,知其不可而为之。你离经叛道,理想在概念创新,务实在你真的去做了。”

“覃舒,哪怕不是许孟喆,今天换任何一个人,抨击你诋毁你,都无关紧要。如果你因此害怕我,怕我拿捏你软肋,可你凭一己之力负隅顽抗又能走到哪?既然赌上身家,你再去赌抽象的信任,将它量化后权衡,能损失多少?”

语罢他安慰她,“今天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我是真心的。你回去休息,调整状态。”

覃舒鼻尖一酸:“你好像我爹。”

简煜:“……?”行。白安慰了。

把覃舒送到小区大堂,简煜目送她进单元楼,再过街回家。

滨海阴冷。到家后简煜淋浴更衣,活络筋骨,边擦湿发边查看密语APP的新消息。

白:偶尔觉得我甲方人蛮好的。

白:[图片]

白:关键是帅啊,那小蛮腰,跟男模似的[偷笑]。

点开图片。如雷轰顶。

……这不就他本人?

简煜点进点出。反复确证。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本人。

他在站台便利店出示付款码的一幕被覃舒随手截下了。

这个叫“白”的不是覃舒还能是谁?

好啊。跟他玩这出。

他将毛巾甩进洗漱台,斟酌敲打键盘。

July:姐姐有我一个不够吗?偷拍别的男人照片,我好醋噢QAQQQ

发送。

省略一连串QAQQQQ与大雨倾盆我心伤难自愈类失恋文案。

……

覃舒面无表情捧着爪机。

哭唧唧的颜文字与矫情文案已经把她屏幕刷爆了。

???

不是。

八字没一撇,哥们你矫情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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