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再不管他俩,一步步迈上石台阶。
而站在石阶最上方的白玉僧,忌惮中透着恨意。
“又是你这只多管闲事的死狐狸,说起来我也是妖,为了修行者,你我斗到两败俱伤何苦呢。”
方四娘笑了,身后三条冲天而起的狐尾,晃动的更加悠哉了。
“就你?”
“也配和我同归于尽?”
方四娘那脸上的不屑一顾,简直是毫不遮掩。
白玉僧又气又怒,却不敢轻易出手。
“入夜后,你确实杀我像碾死只蚂蚁。”
他指了指头顶的天。
“可现在是白天,瞧瞧你身上白烟滚滚,你这副千年的狐妖真身,也很难熬吧。”
方四娘抬起,已经变成毛茸茸狐狸爪的左手,凑到了眼前。
“想保持人身,确实有点难了。”
话音落,黑色大氅下,已经没有方四娘的身影。
取而代之,站在那的是一只大黑狐狸。
就见她锋利的兽甲,向着白玉僧遥遥一指:
“杀你,足够了。”
白玉僧一瞧,今天是没法善了此事了,索性也要拼命一搏。
结果他只觉得眼前一晃,方四娘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
根本就没给他,再次瞧清楚人在哪的机会。
白玉僧只觉得面门,一阵阴风扫过,接着眼前都是爪痕的残影。
最后他只觉得喉咙一紧,将将瞧清楚,硕大的一颗狐狸头出现在面前。
他已经整个人被掐着脖子,甩飞出去十来米。
撞在正殿,写着大雄宝殿的匾额上,随着断裂的牌匾,又一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只一击,白玉僧就咯血,挣扎着起不来了。
而他从头到脚,全都是深可见骨的爪痕,比棋盘还要纵横交错。
“不是说,白天使不出妖术吗,四娘姐她还是人嘛。”
小道士蹲在地上,怀里捧着引魂灯,看的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本来就不是人。”
法空轻咳着,也靠着小道士盘膝坐下了。
景毕方白了他一眼:“和你说话就是没劲儿,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法空点点头:“我懂,但你也要懂一点,她是三尾妖狐,数千年的修行,就算不用妖力,她这副真身就是世间少有的杀器了。”
小道士认同的,不停点着头。
方四娘走上前,毛茸茸,还挺憨态可掬的狐狸爪子,向着白玉僧后背踩去。
力量之重,叫这妖僧又连吐了好几口血。
黑狐狸居高临下,藐视的看向他:
“我向来出手,不喜欢拖泥带水,但这次没直接杀你,是因为这每一爪都是替河里那些变成鱼的女婴找你讨的债。”
河里有多少条鱼怪,刚才方四娘就划了多少爪。
“你养这些鱼怪,哄着那些女人给你四处收纳精气,不就是为了疗伤嘛,我偏要让你重伤难治,看着自己是怎么一点点死掉的。”
又是一脚踩下去,清晰的骨裂声传来。
伴随着白玉僧,再难忍受,一声大过一声的哀嚎中。
方四娘都懒得用手碰他,就这样一脚接着一脚,将他全身的骨头全部踩碎。
“过来个人,把他摆到正殿里去。”
“我来!”
这种事情,景毕方最积极了。
看着像烂泥一样,靠着墙壁,盘膝坐那的白玉僧。
方四娘:“你本可入佛门,也可做妖潜心修行,可你都不选,非得半佛半妖祸害一方,还与此地的城隍,术士牵扯不清,那我就成全你啊,叫你在这永远当一尊似佛不像佛的烂泥像,也不枉你喜欢别人叫你圣僧一场。”
看着转身离开的三人,白玉僧想动动不得,想喊喊不出。
他除了绝望的,感受着自己的生机,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流失掉。
任他做了那么的药,养了整条河滋补的婴儿鱼,可此时却无一物能为他续命。
而随着白玉僧,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几乎同时间,叶家一个十分隐蔽的暗室里,供奉的莲花烛台就爆裂掉了。
看守此地的人,立刻禀明了武安侯。
跟着武安侯一起来查看的,还有叶子扬。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叶子扬记得,这是他们叶家,花费很多心思寻来的各种珍稀材料,融成的一盏灯。
专门是给清平寺内,那个白玉僧消除业障用的。
叶子扬其实也是挺好奇的,这妖僧到底杀过多少人,杀戮重到都被雷劫盯上了。
也是因此,叶家有帮他慢慢化解业障的能力,而作为交换,这僧人要替叶家效力。
“人死如灯灭,自然用不到这盏灯了。”
“他死了!”
叶子扬一脸震惊。
“我看这就是冲着咱们叶家来的,先是白家出了事,接着是咱们侯府被屠,现在清平寺也没保住,太后姑母那边要是知道……”
“你姑母不会知道的。”
武安侯揉了揉眉心又道:
“无论是不是冲着咱们叶家来的,长庆公主,还有伤你的那只妖,以及方慎这些人,他们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了,都不能叫他们活着走出梧桐县了。”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父亲我去调亲兵把他们给围了吧。”
武安侯叶恒,却摆摆手:“对面有大妖,白玉僧多半就是折在她手里了,再多的兵在她面前也是无用,我去祠堂如今看来,只有请老祖宗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