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瑰丽的红花漫天,海的边际连接着永不褪色的紫霞,掀起层层叠叠的连天浪花。
戏傀引着漆夜彩坐上了天马拉的云车,车内放置着一个精致的箱子,她用神识看了眼,是一套大红色的婚服。
女子当不为所动,甚至没打开箱子。
漆夜彩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没感受到其它异常,这不太符合夜慕烬的作风。
原以为夜慕烬会用各种难以启齿的办法,换着法子给她换上这套婚服。
结果并没有。这说明什么?
这套婚服不是必须穿的,夜慕烬压根儿没指望她能穿上,只是有仪式感罢了。
思索到这里,漆夜彩真为自己太了解夜慕烬而感到无可奈何。
夜慕烬真是放根头发丝儿在这儿,她都知道他要作什么妖犯什么贱。
马车停在了一座庭院前,漆夜彩放出几道灵力探查了一番,里面安置着将近百个傀儡,是有史以来见过最多的一次。
突然不懂夜慕想做什么了。
漆夜彩脑海里摸清了路线,准备先去找夜慕烬,却被戏傀拦截下来了。
“婚前不可见面呢大人~”
漆夜彩听闻后点点头,温声说着:“不是说他哭了吗?我不得去哄哄他?就当我是迫不及待想见到新郎君的新娘吧。”
这话是说给夜慕烬听的。
果不其然,戏傀听完怔了怔,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跺着碎碎的小步子退下。
夜慕烬同意见她了。
这个戏精。
漆夜彩在门前停了停,摘下了庭前最鲜艳的那只牡丹花。
夜慕烬住的地方,总会有很长的走廊,浅色的藤萝花垂落在两侧,遮住泛滥的暮光。
长廊尽头,漆夜彩轻叩门扉。
一次未有动静,漆夜彩再次叩响,并附上一句:“漆某求见夜公子。”
音落三刻,门才如愿打开。
一屋浅浅的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扉,满屋浅色的装饰,却不显低调简约。
华丽的琉璃梳妆镜前,少年黑亮的长发扑了一地,衣着倒是难得朴素,洁白如雪,宽松闲适,像是刚从塌上起来。
纤长细瘦的手骨握着玉梳抬起,柔软的绸缎滑落臂弯,露出苍白瘦削的手腕,上面绑着一根红绳。
“姐姐来了呀,阿烬还以为……”夜慕烬上翘的音调里透着刻薄的酸气,“姐姐要抛弃阿烬了呢,毕竟外面那么多野花野草,姐姐又有什么理由只摘一朵呢。”
漆夜彩无奈轻笑了笑,径直走到夜慕烬身后,将方才摘的牡丹别在夜慕烬刚梳好的发髻上,随即对上镜中少年幽怨的目光,温柔又专注地说:“但只要你在,万物皆失色。”
说完漆夜彩都被自己恶心到了,但她已经习惯了,夜慕烬被话本子荼毒已久,就吃这套。
夜慕烬嘴角不禁勾起,仰起头看她,少年美貌无双,眉眼如画,极致素净的衣裳,沉黑如墨的发丝,配上极致艳丽的红花。
漆夜彩低头有些无奈地说唤了声他的名字:“夜慕烬。”
夜慕烬笑着说:“秩序官大人真是毫无秩序可言呢,居然在婚前闯入阿烬的闺房,这一身清白都被姐姐看没了~”
漆夜彩:“……”
漆夜彩轻弹了弹少年脑门:“别闹了,快起来。”
夜慕烬笑盈盈的,听话地起身,低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目光自头顶缓缓落下。
趁漆夜彩分神之际,夜慕烬柔柔弱弱拉着人的手猛然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