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烬歪了歪脑袋,懵懂无知的样子:“阿烬呢……手被烫到了哦~”
少年伸出如玉的指尖,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很委屈的样子:“好疼呢~”
漆夜彩快被他这副故作无知的死样气死了,语气反而变得相当平静:“为什么这么做?”
夜慕烬笑了笑:“当然是因为……高–兴–啊。”
少年一脸纯良又天真的模样,好似做的不是杀人放火的罪行,而是小孩子过家家,残忍又恶劣,毫无破绽。
漆夜彩忽然丧失了所有力气。
她不想骂他也不想打他。
他对她的打或者骂,表现的欣喜接受与痴迷爱意,本质就是不以为然,无所畏惧。
如果她现在抽他一巴掌,他极有可能以为她是在逗他玩,是在调情。
他根本没有严肃这种态度。
他本质跟上界那群混账就是一样的,万事万物都能成为他们的娱乐,只要他们想。
什么苦难灾难生老病死,这样的概念对他们而言是绝无仅有的,也永远无法理解的。
夜慕烬是放火了。
但夜慕烬只是长了人样,又不是人类,完全不具备也永远不可能具备人类的思维。
她难道要以人的观念去责怪玩火纵火的宠物吗?不,是她作为主人没有看管好。
而以上界人的视角,以夜慕烬的视角来看,他只是在蝼蚁的居处放了把火,一只蚂蚁都没烧死,蚂蚁应该谢谢他宽容大度。
这甚至不是阶级之间存在的问题,而是纯粹的物种之间的问题。
这样永恒的无法的抵消的隔阂,让漆夜彩感到很无力,她应该冷静。
只是对方是夜慕烬,她冷静不了。
任何一个上界人都可以放这把火。
唯独夜慕烬不行。
*
上更界,无尽天,圣池。
白硌尘终于盼到漆夜彩回来,只见她一脸死沉,还有后头飘着的夜慕烬。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夜慕烬这个贱货在凡界犯贱,惹毛了漆夜彩。
这妖艳贱货除了一张脸,哪哪都不行。
偏偏霸占着秩序官夫君的位置不放。
当初他们尚且未在一起之时,外界都唤他是秩序官夫君,他可从未给漆夜彩丢过脸。
哪像这个贱货,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连带着漆夜彩的名声都跟着臭了起来。
白硌尘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露出殷勤的笑容:“大人!”
漆夜彩看到白硌尘,点了点头:“钟明昧来了?”
白硌尘差点把白眼翻上去,有一个夜慕烬还不行,又来一个钟明昧。
那家伙他看着还行,至少比夜慕烬行。
正好他有给漆夜彩换道侣的计划,那个钟明昧就不错,可惜听说他有个白月光,让他念念不忘跟傻子一样找了很久没找到。
一个心有别人的家伙怎么配当秩序官夫君?
白硌尘默默排除了这个选项。
“那个黄毛小子?”白硌尘不忍嫌弃道。
那家伙顶着一头棕不拉几的黄毛,还有脸上的小雀斑,丑逆天了,千万不能跟漆夜彩生小孩。
这么一看,夜慕烬这张脸确实顺眼多了。
夜慕烬再贱又能贱到哪里去?
傻叉一个罢了。
小吵怡情,他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
“黄毛小子?……”听到白硌尘这样称呼,漆夜彩想了想,钟明昧是个异族混血儿,头发确实有点黄。
白硌尘添油加醋道:“他啊,听说大人不在,就没耐心等了,现在不知去哪玩了。”
其实他根本没关注那黄毛小子干嘛去了,但也不算胡说八道,因为那小子刚来就问漆夜彩在哪,然后听说不在,就立马走了。
漆夜彩说:“我知道了。”
白硌尘保持微笑:“好的大人。”内心嚎叫,没了?然后呢??
算了,成大事者不能被动行事,他要主动出击。
白硌尘故作意味深长地关切道:“大人看上去心情不好,是与太子烬殿下闹矛盾了吗。”
漆夜彩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私事了?”
白硌尘一本正经道:“为大人排忧解难是属下的职责。”
漆夜彩:“……我没你这个下属。”
白硌尘:“大人这样说就很伤心了。”
漆夜彩:“……”
夜慕烬悄然无声飘过来,轻飘飘说了句:“有只公狗在狗叫,叫得真难听。”
漆夜彩就在身边,白硌尘有恃无恐地回怼:“你在自嘲吗?”
夜慕烬慢悠悠晃到漆夜彩身侧:“自嘲?我是姐姐大人的狗,这难道不是赞美吗。”
白硌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漆夜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