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第一天就这么惨谈收场。
念在开店第一天,面对如此状况,宋槿仪到没有多焦急,反倒许若兰情绪低落,连晚饭都不用。一个人闷闷地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宋槿仪害怕她闷出什么毛病,和她并肩躺着,试图开解。
许若兰沉默了片刻,自怨道:“大概还是因为我之前那件事。”
宋槿仪拍了拍她道:“店不是开了吗?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也许是别的问题,别想那么多。”
许若兰没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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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过去,生意就这么冷冷清清,宋槿仪再乐观,面上都出现焦急之色,这样的情况直到那位簪花娘子出现,出现了转机。
这天渐渐冷了,百花逐渐凋零,绿叶也变黄,凋谢,这簪花娘子也不簪花了,盘着头,用红丝带缀珍珠发带束发。
宋槿仪多瞧了两眼才认出。
往常生意忙,她闲不下来,如今倒是清闲了,端着一盘瓜子与孙娘子闲聊。
孙娘子看出宋槿仪的愁苦,说道:“一月前,我听说你去盛京,那时还意气风发,一月后,怎么垂头耷耳的。”
宋槿仪苦笑了两声:“娘子可别笑话我了。”
“我也是你这宋记店铺的常客,你走之后的事我也知晓一二,如今你的困顿也是看在眼里。
只是我印象中的你还是在初见之日,那时的你没有这么大的店面,可你每日干劲十足,如今怎么倒迷茫了起来?”
宋槿仪听了这话,有点黯然,捏着竹制的杯子,“我当初看得清前方的路要怎么走,如今竭尽全力也不过将店门重新打开,这往后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孙娘子抿了一口茶,“这世间人言可畏,不好的言论,只要上嘴皮碰下嘴皮就黏在身上了,但要消除哪有那么容易?消去流言不亚于活生生脱去一层皮。”
孙娘子一语未完,反问道:“宋娘子可知为何我还愿意来你这?”
宋槿仪看向孙娘子,并不做声,等待这她的回答:“自然是因为味道,还有我知道你的为人,现在愿意来的人想必与我一样,只要宋娘子能过了自己这一关,这生意不愁不好。”
宋槿仪指腹反复擦拭着杯身,半晌不语,孙娘子也不再多言,细细品尝着茶茗。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宋槿仪问出声:“孙娘子说我要过我自己一关,指的什么?”
“你的心,困住脚步的不是难题,而是没有一颗破局的心。”
送走孙娘子后,她望着外面一条街的店铺,各店有着不同的装修风格,不同的客户,人来人往。层层叠叠的屋宇之上悬着太阳,为暗灰色的屋顶镀上一层鎏金。
微风轻轻拂过她得脸畔,勾起她的一缕青色,她随意地捋过发丝,眼神从迷茫,到柔和最后逐渐坚定。
她可是好不容有了这落脚之处,这店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她亲自选的,
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她绝对不会放弃。
她要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宋记甜水铺不会就这么被陷害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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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店铺关门后,宋槿仪心中盘算着孙娘子说的事情。
那刺眼的封条是揭去了,可茶客心里的刺还没有拔去。
借着李夫人的光,这市署的大人屈尊了结此事,却不愿费心查明真相,只能宋槿仪另寻他法。
宋槿仪半夜睡不着,频繁地翻身,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她侧头望去,见身旁的许若兰缓缓起身。
宋槿仪压低声音问:“可是我翻身吵醒你了?”
许若兰摇了摇头道:“其实是我想到一件事,左右也睡不着,听见你的动静,才发现原来你也醒着,想将此事与你诉说。”
宋槿仪也坐起身,望向许若兰,静静地等待着。
许若兰提起之前,宋槿仪带着谢无恙去盛京后,这店里生意繁忙,她一人顾不过来,便招了一个手脚勤快的伙计,名叫姚四。
后来店里出事,许若兰便支了工钱将人打发走了。
对于店里食物出事,许若兰之前回避性地不想细查,每每一念及此事,就觉得如鲠在喉。
如今她们一起过了第一道坎,还有什么能让她畏惧,不敢面对的?
对于茶饮,水果是干净新鲜,制作是亲力亲为的,绝不会致人腹泻。
她翻来覆去地想,有什么关键信息就在脑海里,却死活想不起来,这会忽然想起那个伙计。
唯有他,端茶的时候……是不确定的变数。
听完许若兰的分析,宋槿仪接话道:“若兰姐觉得是那个雇佣的伙计做了手脚?”
“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无妨,明日我们就去找他,若不是他,将此事说清对大家都好,若是他,那便要教他将真相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