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掌柜见状,心道:“不好!”
见冯老迟迟不下筷子,又听旁边的看客幸灾乐祸声,他急得等不下去,准备打个圆场。
他指着宋槿仪没好气地说道:“没本事就别揽瓷器活,叫人看了笑话,冯老你别和一个小丫头计较……”
话还没说完,却见冯老突然动作,拿起筷子,但并没有直接下筷,而是抬头看向宋槿仪问道:“谓美食者,色香味俱全,小娘子这样式做得不错,就是和我曾见过的不太一样。”
宋槿仪笑了笑,“这食物还有什么规矩,只要好吃不就得了。”
冯老似乎也觉得她这话,话糙理不糙,认同般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细细品尝起来。
他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以舒展,再然后将这两朵牡丹花咽下肚,最后放下筷子,敛去多余的神色。
他问道:“我能问问小娘子为何选择蒸煮,而不是油炸?”
“食物是为了人服务,这油炸略腻,怕您吃不惯,故而改了方式。”
冯老又问道:“你这味道也有几分差异,我说不上来,但口感清甜。”
“惯常用的是红曲粉,而我换了石榴汁调色,口感较之清爽。”
“不错。”,冯老对这道菜的评价以简单二概括,“没想到小娘子如此年纪,便对美食有这样的独特的想法和精绝的手艺。”
冯老拿筷子点了点掌柜,“你可是揽到宝了。”
与冯老这般从容完全相反的是周边的看客。
“冯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比醉流霞的还要好吗?”
“怎么可能?醉流霞是什么地方,这里不过是个小小茶铺,怎么能和醉流霞相比?”
另有人尝过店里的点心,中肯道:“我就说这店里的味道不错,比那醉流霞也不差,价格还便宜一半,以后就在这吃好了。”
……
冯老用完餐便去结账。
掌柜殷勤道:“冯老愿意光顾小店,自是小店的荣幸,怎么收您老的钱?”
“好就是好,无需老夫认可。”,冯老不愿占他人便宜,执意付了钱。
待送走了这位大神,店内因冯老而来的看客也逐渐散去,如瓦舍一般的喧嚣也渐渐平息。静了半晌,闻声而来的食客蜂拥而来,占满了茶铺。
掌柜说好的半天假期,也打了水漂。
最后是食材用尽,才勉强早点关店。
店面打烊后,许若兰与宋槿仪相约,出去闲逛,许若兰与她继续谈起未完的话题:“你可知冯老举荐的那家店如今怎样?”
宋槿仪摇了摇头,答不知。
“那家店就是如今云州汤羹一绝的刘家汤膳,他今日夸了你的手艺,说不定有一日,你也许会离开这,也许连醉流霞这样的地方也留不住你。”
宋槿仪笑了笑,没有应答。
她没有告诉徐若兰,她心中确实另有打算,这打工攒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待她攒够本钱,就自己租个小摊,开个小店。
这云州对她而言也不是个能长久待的地方。
再过段时间,她就开云州,离宋家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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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名人效应那般,自从那冯老探店完毕,这茶铺不复往日清闲,忙得宋槿仪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月,进入这个月的下旬。
这一日忙完,小二在店门口挂上打烊的木牌。
宋槿仪则坐在前厅靠窗的木凳上,窗外流动的小商贩,叫卖着桃枝,蒲叶。
还有一些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五彩绳编织的手链,项链,还有装着艾草,紫苏的香囊。
她黯淡的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她被这彩色的饰品吸引,遥望着一对母女在小摊前驻足,比划着买东西。
前世,她看见街面上这些色彩鲜艳的小玩意,只能眼巴巴地隔着黑色铁门望着,她一个人无父无母自是不会有人送她这样的手链。
她常常想着,若是她也有父母会怎么样?
待卖货的妇人远去,她回过神来,看见许若兰从外面小商贩那买了一捧艾草挂在门口,想到今日已经是五月初二了,还有三天就是五月初五的端午节,还有六天就到下一个月了。
她叫住许若兰,“若兰姐,这马上就端午了,不如我们做点粽子应个景。”
“这……”许若兰不赞同地说道,“粽子太过家常了些,就只有蜜枣粽,品种既不丰富,做得方法也很简单,别说那些个手巧的妇人,就是我,也会粗略包一下。”
宋槿仪并没有被许若兰泼冷水的事实打击到,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一般,说道:“我们当然不做家常的那种粽子,做点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