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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刀子嘴豆腐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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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意被弃如敝履。

看啊,你的心生恻隐和手下留情只会换来肆无忌惮的得寸进尺和变本加厉。一个如此,两个亦然。

赵韫觉得他笑得有些怪,抹了一把凝结在睫毛上的血痂,将短锏大咧咧往回一抽,摸了一把略有些扎手的下巴,放荡地笑了:“看来小爷我是越发颠倒众生了!”

赵简不再看他,轻轻嗤笑一声:“你赢了。”

赵韫心里畅快无比,为着这句话他等了多少年!同时暗道:看来那一本武林秘籍还真是个宝贝,那跛脚游侠儿想必也是个世外高人,等回去了要派人去请他回封地,封他做军师!又觉得有点可惜,今夜这样打斗竟然没有人看到!

街道两侧屋舍门板后的百姓看到那血人眼神扫过来,纷纷用手捂住嘴巴,抖如筛糠。

赵韫将还滴着血的短锏架在肩上,扯了扯活动还不太自然的下颌,嚣张无比地觑着赵简:“人得认老!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反正你往后得习惯一下!”

他吹了个哨儿,边上的赤红骏马慢慢走了过来,上马之前他看了一眼坐在踏跺上的赵简,心道:不就是捅了一个洞吗?至于这个样子吗?大不了把短锏抢过去捅回来啊!黯然神伤到好像要落泪了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把他怎么了呢。

他默了一瞬,见赵简没有抢短锏的动作,嘁了一声,翻身上马,吊儿郎当地叫了声:“喝花酒去啰!”

马蹄踏过满地的狼藉,马脖下的金杏叶和金铃铛啷啷作响,那一抹暗红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朱雀大街。

雨雪哗啦啦地下,鲜红的血自踏跺流下,蜿蜒至台阶,漫入雪地中,很快又被一层的雪衣掩盖。

黑黝黝的街角忽然探出一个身影,他望了一眼矮檐下枯坐的白色身影,奇道:他在做什么?在等血流干吗?

切!我才不管呢!他将兜帽一戴,轻勒缰绳,耳边忽然听到轻轻嘭的一声。

赵简倒在了雪地里。

赵韫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地折返:“赵家男儿,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万箭穿心而死、力杀千军而陨,再不济也是溺死在温柔乡里,这般窝窝囊囊死在残雪里算什么本事!”

他像扛沙包一样将赵简扔到马背上,用一句话结束了满腹怨愤:“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了!”

马鞭一扬,马蹄声呼啸而去。

这天夜里,秦王府人仰马翻。

阿才看到满身是血的赵简被满脸是血的赵韫架着走入王府,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赵韫踹了他一脚才反应过来,而后带着哭腔扯起了嗓子,“快叫大夫!大夫啊!”

他这声叫得响,他的父亲,王府管事的孔有华立马就听见了。孔有华跟着赵简十几年了,见惯了大场面,暗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当即将人接过,一面打点下人烧热水,一面传唤大夫,又打发护卫往皇宫传信。

赵韫做了甩手掌柜,在王府里晃荡了一会儿,嗅着味儿找到了兵器库。他走过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刀剑,眼神掠过一把把古朴精致的弓弩,而后拎起一把泛着银光的雁翎刀,指尖轻轻弹了弹刀刃,听着那清越的轻吟,很满意地点头:就你了!

他身轻如燕,举着那削铁如泥的雁翎刀,像抚琴一般,往那些个弓弩上一划而过,听着弓弦迸裂的声音,笑容越发放大,多好听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韫一身轻松地从兵器库里走了出来,与迎面而来的阿才遇上,阿才看着被霍霍得不成样子的兵器库,心痛得滴血,讷讷不敢言。

赵韫拍散他身上的药味,“不用招待小爷了!”言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翌日,秦王赵简在朱雀大街被刺的消息席卷了十四州,朝野震惊。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是鞑靼的刺客下的手,有说是南边倭寇的手笔;亦有人认为这起刺杀与贪墨案有关,真正的幕后主使怕事情暴露,决定先下手为强。更离谱的一种说法是赵简为了博取同情,做了一出戏,想将自己从贪墨案中摘干净。

是的,赵韫扯了一个小小的谎。

他回去扛赵简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赵简浑身烫得像一块烙铁,双目紧阖,分明是发着高热。

鉴于靠偷袭打赢一个高热到快要昏厥的病患不太光彩,赵韫对外的说法是这样的:他在朱雀大街遇到了被刺客团团围住奄奄一息的赵简,大喝一声拔刀相助,而后送佛送到西天将人送回了秦王府。

百姓们都觉得很稀奇,传闻赵韫与赵简极不对付,但想到他们好歹是亲叔侄,这种说法倒也能说得过去。

当然也有人是不信的,元景帝就是其中一个。他摔着长鞭撵着赵韫绕着中和殿跑了三圈,但无奈赵韫嘴硬得很,咬死了自己不是差点害赵简失血过多而亡的凶手。

但有一个人似乎对这件事没有感到意外,那就是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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