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也没闲着,她先是洗净小鱼干开始腌制,腌制方法和腌腊肉差不多,腌上几天入味后,就开始在艳阳下暴晒。
秋老虎又凶又猛,两三天就能晒好。
紧接着,她又将螺和虾蟹分开养着,养上几天吐干净沙子,做起来也不会又腥又臭影响口感。
等螺吐光沙子,再剪去它的尾巴,加上辣椒大蒜等酱料爆炒,味道也是一绝,夜市哪能少了嗦田螺。
她又给挨个给鱼蟹换水,看着满当当的东西,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哪家鱼档上卖鱼的。
颜欣笑意更浓,宝贝似的将东西摆好——这一盆盆一桶桶,可都是一张张票子!
等它们换成钱,就算不去河里抓鱼,有了本钱也能够去批发进货。
忙完这些,她又洗干净手,把下午晒干的棯子又蒸了遍,随后放在窗台上晾晒。
这下足足三蒸三晒,明天卖鱼回来,再买上一些米酒、枸杞,加上少许冰糖泡棯子酒,老少皆宜。
趁周家没睡,她麻溜去了周家借三轮车。
等她再次回到家中,温景已经在床上哄妍妍睡觉。
她索性准备明天要售卖的鱼蟹,又找了些干草用来绑鱼,全部收拾完毕,才在淋浴房痛痛快快搓洗了遍。
热水泡得全身暖烘烘,周身一轻很是舒服,刚躺上床,困意就汹涌袭来。
颜欣打了个哈欠,困得迷糊,隐约看见温景朝她走来。
男人指尖在她的发丝间穿梭,说什么明天要注意安全之类的,渐渐地她已经听不清温景在说些什么……
温景听着她细微的鼾声,手轻轻拢了拢她的发丝,想要睡在她的身侧,又发现没有他的位置。
他无奈叹气,看来得攒钱盖个儿童房。
温景闷闷回到单人床,注定是漫漫长夜。
***
大概是睡得早,次日天还没亮,颜欣就起来了。
她一瞅不过五点多,奈何睡意全无,镇上的门店又还没开门,水田只剩几条泥沟没清理,索性穿上雨靴去地里干活。
三轮车来回不过十来分钟,不着急会错过早市。
她渐渐适应这副年轻又笨重的身体,手脚也逐渐变得麻利,直至天亮终于将水渠挖完,剩下的就是锄草。
不出半月,就可以割稻打谷。
颜欣扫了眼天色,不敢再耽搁,急忙回到家中,时间正好七点半。
她收拾了一下外形,人靠衣裳马靠鞍,没有名贵的衣服鞋子,虽胖但干干净净,大方得体就成。
随后她又将半米多高大桶抬上车,大鱼倒入桶中,再往桶里灌水,编织再装上一些牛蛙、螃蟹,放在边角落。
她担心太重骑不动,只灌了少许水,够鱼儿存活就行。
温景担心她没做过生意会吃亏,但又不敢大清早说丧气话,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她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颜欣始终眉眼温和,不就是卖鱼,没啥好紧张的。
前世年轻的她因为又胖又黑,出门被人笑,常年社恐,直到后来创业,被迫要处理人际关系,逐渐变得外向圆滑。
她不禁笑了起来:“没事,相信我。”
大概是那个笑容太过从容淡定,无端就让温景放心了些。
……
颜欣骑着车晃晃悠悠出了村口,不得不说有车方便多了,由于山路不好走,她特地放慢了速度。
哪怕如此,也比走路强。
不过片刻,她就来到了平镇,穿过小镇柏油路,寻找饭馆和鱼档的位置。
四周的建筑物颇具有时代感,不少门店已经开门营业,她特地挑了几个大餐馆,奈何给的价钱不合理。
小饭馆倒是买了几条,但根本吃不下上百斤的鱼。
至于镇上唯一的鱼档,每天从农村收的鱼多不胜数,看她一个乡下村妇,更是往死里压价。
颜欣恼得也不卖了,前前后后,两个小时竟然只卖了几条大鱼!
物以稀为贵,看来只能收拾收拾去县城卖。
她骑着车去汽车站,明明骑在大路边侧,也没拦汽车的路,身后却是连绵传来几声喇叭声。
颜欣拧眉回头一看,就看见从车窗里伸出脑袋的白老板。
“你不是上次来我们店里吃饭的人吗?”
不怪他记得颜欣,来他店里吃饭的乡下人不多,个头这么胖的更是少,男人还是个瘸子,夫妻俩一胖一瘦带个孩子,不卑不亢维护了自身利益,想不记住都难。
白老板瞅了眼她三轮车里露出来的螃蟹,瞧着个头不错,不由笑道:“这螃蟹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