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下山吗,离照华节只有几天了,刚好温茗也回来了,一起下山不是正合适么?”
察觉林子笙的怔愣和疑问,江幸眯眼笑着解释。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温道友他到底怎么了,消失这么久去干嘛了呀?”
江幸看向温茗,温茗摇摇头,于是江幸又看向林子笙摊开手:“你瞧,刚刚他就说以后再说,你再问估计他也不会说的,既然他回来了,就说明已经没事了,是吧?”
林子笙顺着江幸的话语和视线看向温茗,这次温茗微笑着点点头,林子笙知道这事儿就这样了。
“好吧。”林子笙吐出一口气,不想和这两个谜语人再纠缠了:“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山,用不用和苏师兄说一声?和小叶说一声?”
苏师兄修炼出了岔子,肯定是无暇顾及他们了,林子笙想了一会儿:“提前一天晚上下去吧,晚上有烟花,我也能赶上我们家那天最精彩的擂台,怎么样?”
照华节前是流云山这边默认的“情人节”,林子笙听二峰下山的师兄说了,现在山下就已经挂上了很多彩灯笼,用好彩鸟羽毛制作的小饰品小玩意儿到处可见,比武的出游的,热闹极了,想必那天晚上会更热闹。
他沉吟片刻:“晚上直接住我家,或者外面都可以,擂台早上就开始了,我不想错过。”
江幸没有意见,点点头,温茗知道山下的这些习俗,但已经几百年没有关心和参与过了,江幸几人想去,他也可以陪同,以防在山下出什么事。
几人说好就往外走,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他们。
景荣来看看江幸和林子笙两人怎么没有去演练场,没想到先看见了有几天没出现的温茗,他笑着假意客套:“温仙师好久不见,这几天去哪里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景荣专门在等江幸,温茗看出来了,但他不知道景荣什么时候和江幸这么熟了,自从这一批仙师来到一峰,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所以也不知道景荣是哪里来的对他的关心。
他有些疑惑的用眼神问江幸,江幸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冷了些,偏头转到一边去了,于是温茗的语气也有些冷漠:“与你无关,不用你的关心。”
景荣不受影响,一瞬间眼神变换被隐藏在待久了的面具之下,他笑着说:“没事就好,”接着转头看向他本来在等的人:“怎么这两天没有来演练场呢?是不是有什么不懂的?”
总之,还是那一套问题。这两天江幸确实没有去,那天他假装没有听到景荣的暗示,景荣大概是等了一天,后面纠缠的更厉害,江幸本来心思就不在这里,景荣又善于伪装不肯露出真实目的,干脆他就不来了,没想到景荣如此锲而不舍。
江幸道:“我也不用仙师关心,我没什么不懂的,上次已经说了,您可以把这份心给真正需要的弟子。”
“我觉得你很需要啊。”
“唔!”忽然,温茗忽然上手拎起脸皮厚笑嘻嘻的景荣的衣领,景荣脸上的表情收起来一刹那,眼中流露出不明的意味:“仙师这是干什么?”
“别纠缠他。”
景荣笑了,轻轻在温茗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温茗的手攥得更紧,眼睛灰暗下来,却又死死和景荣对上眼。
“你到底是谁?”
景荣被掐的喘不过气,脸颊也泛起了紫红色,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和脸色冷下来的温茗对比强烈,他哈哈大笑:“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哈哈,我只是怕耽误了江幸这个修剑的好苗子,你急什么?”
温茗眼神沉沉的,手上力度不减,江幸暂时还不知道景荣的目的,看温茗的状态也不对,于是拉住温茗的手,对景荣道:“流云剑我倒是没什么不懂的,其他的不好说,改天请教仙师,如何?”
温茗侧目看他,江幸传递给他一个停止的眼神,温茗眼神依旧冰冷,却顺着江幸的意愿将景荣放了下去。
景荣双脚着地,大笑止住,弯腰轻轻调整了会儿气息,等脸上窒息的红晕落下才像往日一样笑着对江幸道:“好啊,无论有什么地方不懂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在后山等你的。”
景荣说完转身走了,还微微弯着腰,刚刚温茗的力气太大了。林子笙看着背影喃喃:“他是神经病吧……”
江幸一瞬间听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汇,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林子笙回过神:“我说他的脑袋有问题。他说他会在后山一直等你,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去啊。”
“嗯,阿幸,你别去。”温茗也说。刚刚景荣在他耳边说的话还在回荡,他需要去查查这个景荣究竟是谁,或者直接去后山,杀了这个可能对江幸有威胁的人。
江幸点点头,但明白向景荣这样每天都在表演,甚至已经和面具长到一起的人,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为什么知道?因为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人——
在他还是“臭老鼠私生子”的时候,他也早早戴上了面具,为了报复江家,报复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为了权利,为了一切他想要,或是想要做到的事,他可以演,表演成任何人任何模样,做小伏低、谄媚贪婪、胆小懦弱,当他在镁光灯下回到江家的时候,或许他就开始表演了。
江幸看向温茗,心底暗暗想,或许他现在还是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