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待了一周,宁奶奶因心梗再次复发住进了临市的医院,好在宁恕发现及时,宁奶奶并无大碍,不过这也给宁恕提了个醒,乡下的医疗条件落后,远不如京市。
在沈慕白的安排下,宁奶奶回了京市的医院,住入了vip病房,有顶尖的心内血管科专家会诊。
病房中,再次手术后的宁奶奶握着宁恕的手,虚弱的她一贯上扬的唇角无力的垂下,因心脏不好,唇色微微发绀,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手术完的前六个月,宁恕几乎每隔一周就带宁奶奶去复查一次,并未发现有任何问题,未曾想,心梗复发这么猝不及防就降临在了爱笑的老太太身上。
宁恕紧抿着唇,听着宁奶奶一字一顿的艰难说出,想在身体彻底垮下去前看见他与小白修成正果。
宁奶奶年纪大了,几次手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医生建议接下来保守治疗,提前给宁恕打好预防针,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沈慕白紧紧牵着宁恕的手,宁恕冲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道:“沈哥,原本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现在看来不行了。”
沈慕白轻轻抱住他,“没关系的,宁恕。”
宁恕又提着礼物与沈慕白一同去了香山沈家老宅,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宁恕是上门提亲。
沈珏说过沈老爷子为人古板守旧,宁恕已经做好了被刁难一番,或被撵出去的准备。
谁知,沈老爷子只是看了眼他带来的茶饼,点了点头,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点满意之色,“有点进步。”
“小眉,小白的婚事你看着办,婚礼事宜管家会帮忙筹备,你也不要操心太多。”
叶眉眼角尽是喜意,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宁恕越满意。
不等宁恕说什么,沈慕白就率先道:“妈,婚礼恐怕不能大办。”
叶眉讶异,沈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宁恕接过话头,言简意赅的将情况说明。
得知宁奶奶重病,很可能性命垂危,叶眉心头一颤,一边埋怨两个孩子一声不吭瞒着这么大的事,一边吩咐司机送她去医院。
宁奶奶看见叶眉,她浑浊的眼中透出见到故人的喜悦与亮光,护士帮她把助听器戴上,两人单独聊了很久,主要聊两个孩子的婚宴,叶眉说,宁奶奶听,偶尔点一下头附和。
婚宴仓促,便没有大办,考虑到宁奶奶的病情,叶眉把办婚宴的酒店订在了医院附近。
因着只邀请了家人朋友,一个包间便已经足够。
婚宴当天,宁恕和沈慕白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色桔梗,手中端着茶杯奉给沈老爷子、宁奶奶以及叶眉,三个长辈给了改口红包,仪式算是完成了一半。
在家人与朋友的祝福声中与见证下,宁恕从口袋里摸出两枚对戒,对戒是骨头首尾相接的形状,有点像竹节,上面刻了两人的名字首字母缩写。
宁恕眼眸温柔,情意深深的注视着沈慕白,温声细语,一字一顿道:“沈哥,我之前似乎从未说过我爱你,才会让你患得患失,这次一并补上。”
“我爱你,我爱你到生命的尽头,灵魂消弭,爱你从初春到深冬,从少年到迟暮,我对你的爱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生命,你是我短暂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请与我结为伴侣,相伴余生,好吗?”
沈慕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宁恕,听着他一句接一句的告白,他心口酸酸胀胀,幸福原来就像是鱼儿泡在蜜水中,咕咚咕咚的冒泡,每一口呼吸里都是甜丝丝的香气。
“好,我愿意。”沈慕白眼睛微弯,里面沁着水光,他伸出手指,看着宁恕一点点的把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仿佛拨云见日,未来都明朗了起来。
轮椅上的宁奶奶和叶眉相视一笑,沈老爷子一贯严肃的脸也柔和下来,高考结束就来参加婚宴的沈珏举着手机录像把视频发在群里。
江柏川搂着李盎说婚礼他要提前写好稿子背下来,陆时逢在桌下紧紧握住肖锐的手,陆时瑾和岳箐肩挨肩在说悄悄话。
他们都在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当晚,在新房的床上,宁恕把仙人掌放在大红色的真丝薄被上,仙人掌在宁恕的抚摸下尖刺慢慢软化下去,摸上去竟有点湿漉漉的光滑。
房间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仙人掌受到了影响,摸上去竟有点发烫。
宁恕怕把植物给烫坏了,给它浇了水,他没能控制住量,一次性浇灌了太多,像发大水似的,水从松软的泥土里溢了出来,花盆根本兜不住,流在了大红色的真丝薄被上,沁出了深色的湿痕。
宁恕有点苦恼,新换的被子,又要换了,他把仙人掌挪去了浴室,将多余的水倒了出来,把花盆清洗干净,重新放回了茶几上。
次日,阳光透过白色遮光纱帘照亮卧室,宁恕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就见沈慕白迷迷糊糊的醒了坐在床上发呆。
他走过去,亲了亲沈慕白的侧脸,“生日快乐,沈哥。”
“我约了飞行基地模拟飞行名额,十九岁的生日没能陪你过,现在二十三岁的生日,我给你补上。”
“现在起床吗?沈哥。”宁恕伸手给沈慕白拢了拢敞开的睡衣衣领,遮住了锁骨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沈慕白眼尾尚且泛着胭红,他呆呆点头,似乎还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