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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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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因为天气变暖了吧。”翁晨拿着瓶子回来了,里面还装了水,递给奥修维德后看着雌虫把花瓶放到原本原先的一处角落,有点不安地抓了抓头。

奥修维德完全不知道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翁晨很确定他的雌虫对他没有丝毫防备,愧疚的情绪还没在翁晨的心里完全升起来就被他死死按下去了,所以当奥修维德站起身,准备再跟他聊聊温度的时候,翁晨突然问他的雌虫:“我帮你把头发剪了吧?”

奥修维德明显被噎了一下,因为他很熟悉这种口吻,虽然同样是心血来潮,但从翁晨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很擅长做这个,“你还会理发的吗?”

雄虫点头,让奥修维德跟他去书房,“祖传的手艺。”

“……祖传?”

“其实只是个翁道川留下来的习惯。”翁晨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两把安装了滑轮的椅子,示意雌虫拽过来找块空地,他自己则从书柜的某条抽屉里翻出来一套理发用的工具。

帮奥修维德戴好围布后,翁晨骑着椅子转到后面:“剪成军标吗?”

“军、军标吧。”奥修维德直到这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你小时候还学过这个吗?”

翁晨刚把长发剪短,听到后很奇怪地绕到侧面来瞧他的雌虫:“你说我6岁以前吗?没有。”

“那为什么——”奥修维德的紧张让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翁晨。

翁晨只好伸手把雌虫的脑袋摆正,“坐好。”

说话时喜欢把目光落在翁晨身上的习惯几乎成了奥修维德的无意识行为,他被摆了一次脑袋后开口时不自主地又朝着翁晨看了一眼,“为什么——”

“坐——算了。”翁晨摘了自己手上的扳指扔到地上,转回到奥修维德后面,用右手拍了拍雌虫的头顶,“坐好,不要看我。”再用左握着的剪子一指面前镜子里的自己,“看他。”

奥修维德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已经被简短到齐肩,而他身后的翁晨正在专注整理他被拍乱的头发。

雄虫、贵族、翁晨。奥修维德总觉得这次的理发钱可能有点太高了。

翁晨整理完后就开始下剪,又削了一片短毛后才看着镜子里的雌虫问:“你想问什么?”

情绪被打断后奥修维德已经没法立刻冲动问出刚刚想说的话,只好先做些铺垫:“翁道川还活着的时候经常给爷爷剪头发吗?”

“对啊。”翁晨又开始下剪子,“我小时候总看他给老头剪,这习惯好像是他们上学那阵就有了。”

“也、也给翁崎泽剪吗?”

翁晨剪完一片头发后,用梳子梳掉碎屑、摇头,“翁崎泽不喜欢跟他雄父太亲密。”

“那……他也会给他的雌虫们剪头发?”

“会啊。”翁晨突然笑了一声,“你应该想象不到吧。”

奥修维德想摇头,但在他做出这个动作之前就被翁晨按住了,“别动。”

雌虫急忙张嘴,“不,不是……我还以为就只是你感兴趣才会学这种东西。”

他后面的头发已经被翁晨剪好了,雄虫开始梳额前的头发,“你要不要试试背头?我记得如果所归属的雄虫有额外要求的话,军雌在不影响身体战斗素质的前提下,可以稍微改动一些自己的身体。”

奥修维德被突然插进来的问题撞愣了1秒,“不太好打理吧?”

“用发胶固定就行,嫌麻烦的话我可以直接给小二添个功能,以后让它做。”翁晨用手抓着头发,让雌虫看大概效果,“差不多是这样,你觉得呢?”

“我、……”奥修维德抓紧了藏在围布下的手,感觉情绪里有一种欢快的东西流了出来,“我不知道,但如果你觉得好看的话……”

翁晨果断决定:“那就稍微保留点吧,你这样更有气质。”

雌虫再次愣住,但回过神后看着镜子里的翁晨盯着他头发在专注修剪的样子时却笑了,“你居然真的很懂。”

“当然了,骗你干嘛?”翁晨把前面剪完后准备给两边的头发打薄。

当他拿着推子在雌虫耳边嗡嗡作响的时候,奥修维德再次提问:“你这样做是在效仿翁道川吗?”

这是个好问题,尖锐得能直接扎透翁晨那个阴暗闭塞的心,但翁晨却先笑了:“说实话将军,这个问题换第只虫子来问,他现在已经死了。”

奥修维德也笑了,他并没有恐惧,因为能听得出翁晨不是在恐吓他,“所以我说中了吗?”

“这个……”翁晨用拿着推子的手搔了搔头发,看着镜子里的两只虫子说,他的理发对象现在无论是精神还是□□都很放松,“算你说对一半吧,我确实得承认,我有效仿的成分在这里。”

“那另一半是什么?”

“翁道川这只虫子对他的儿子、孙子们来说,其实是个又爱又恨的存在。

“抛开血脉、家族这些杂七杂八的客观因素不谈,单单是翁道川本身其实……哎,说句我不愿意说的,他很优秀,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他都很优秀。”

奥修维德消化了一下翁晨的意思,他注意到翁晨对翁道川的形容,“优秀”有时候并不代表“成功”,也就是说翁道川是榜样、是模范,却不是赢家。

翁晨知道奥修维德听明白了,继续说:“对翁崎泽来说,他对翁道川的敬畏其实更高于恨,因为他的恨是从他对翁道川的爱里生出来的。

“翁道川在他的成长中扮演了能让翁崎泽成为一个优秀家主所需要的所有角色,包括一个在他童年里转瞬即逝的温柔父亲。

“翁崎泽的成长过程大概就是,他被逼迫着学习成为翁道川,在成为之后他又想完全否定,但在否定之后却又不得不逐渐承认,这对他来说痛不痛苦先不提,只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主动去模仿他父亲生前的一些习惯,其实是想要站在翁道川的角度去努力生活,因为除了这么做以外,他就没有其他的活法了。”

翁崎泽的雌虫们可以帮他,医院里的医生们可以引导他,他的儿子们可以影响他,但归根到底,翁崎泽的骨子里却还是翁道川,这是老虫子在他100多年的虫生中潜移默化地塑造他的结果。

翁崎泽想要逃避翁道川,逃避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但他逃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本身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大遗产,于是只能在毁灭和生存的夹缝里挣扎。

奥修维德的头发已经彻底剪好,翁晨还特意用发胶帮雌虫抓了一下,教了奥修维德日常处理的同时,让他看看效果,“怎么样?是不是比留寸头好多了?”

奥修维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捏被发胶抓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翁晨的手还在他脑后做着细节调整,突然被奥修维德抓住拿到眼前。

“怎么了?”翁晨转到雌虫前面看着他,“喜欢这样吗?”

奥修维德还在反复看着雄虫的手,皮肤光滑、掌心柔软、指尖圆润,是一双真正的贵族才会有的手,带着他熟悉的、微凉的体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展露在他手中,会亲密地用手背上的关节蹭他的掌心。

“喜欢。”雌虫抓紧这只还在不停搞小动作的手,轻轻亲吻那指尖,对上了翁晨听到他的答案后笑意愈浓的黑眸,“我很喜欢。”

翁晨撤了围布、收好工具、拿回扳指,和雌虫往2楼的卧室走时,听到奥修维德问他:“你弟弟们也都这样吗?我是说理发。”

“对啊。他们听的关于翁道川的故事是童话版的,对他崇拜得很。”

奥修维德很不可置信,“翁崎泽给他们讲的吗?”

“翁乐自己找资料、旁敲侧击地从我和他两个父亲嘴里挖出来边角料后编出来的。”翁晨耸肩,“那小子很会做弟弟,也更会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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