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只负了伤的雌虫各自把自己胃里全部的东西吐干净以后,还在抱着桶往外呕胃酸,引得另外两只安然无恙的雌虫看得心慌,忍不住跑过来问翁晨:“您到底给他们喝了什么?”
“速效药,没什么副作用。”
“可他们的一直在吐……”
“因为味道很恶心。”翁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奥修维德,“你可以问问将军。”
奥修维德叹了口气,说:“我很抱歉他们会付出这种代价。”
两只雌虫神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还是海格木先开了口,“不,我们应该感谢您帮我们治伤。”
雌虫只是摇头,他没法对他们说翁晨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也恰好在这时昏迷中的雄虫醒了。
翁晨走过去拍着对方的脸,彻底把他叫醒,“嘿,嘿小子!能看得见我是谁吗?你应该有夜视能力对不对?”
雄虫混沌了几秒钟,但在看清翁晨的相貌后他表现得像是宁愿自己还晕着,“哦不……翁晨殿下吗?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出现幻觉了?”
“很遗憾,都不是。你的几个搭档就在这周围,回头看看吧,还记得自己因为什么昏过去了吗?”
“记、记得……大概,我是被您击晕的吗?”雄虫看了一圈,看到远处的3只吐得快要脱水的雌虫后,面露不忍地询问:“他们怎么了?”
“你们袭击的时候,我跟将军有点防卫过度,把他们打残了,所以刚刚给他们开了点特效药——你能站起来吗?太晚了,我们路上说。”翁晨把雄虫拽起来,辨别清回基地的路后就走在了前面,“怎么称呼?”
“106,我的考生编号,您应该更喜欢这个称呼。”
翁晨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是懂我的,小子。”
奥修维德快走了两步,来到翁晨身边,他没说什么,但抓住了翁晨冰冷的手。
106号并没有表现得太惊喜,他现在的心思显然是在别的地方:“您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没估算错的话,这里已经快要进入寒带了。”
“看来你不是迷路了,那么又为什么会到这里?”翁晨回头看了眼他的这位学员,察觉到对方明显瑟缩的反应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让我猜猜,你也是奔着‘北方基地’那个传闻找过来的吧?”
106号学员被噎得无话可说,他根本来不及想出借口圆自己的谎,“所以这里就是,对吗?”
翁晨的声音也像是山里的气温一样冷了下去:“而且非常不巧的是,我正在自己的第2庄园里度假。”
“我很抱歉殿下,但我真的没想过这居然是真的。”106的语气卑微且诚恳,他已经不在意其他几只雌虫看待自己的目光了,现在只想要翁晨放他一马,“您知道营里的那种氛围的,我们都是被疯言疯语眯了心智。”
“既然你想用这种理由为自己开脱,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次的考试?”翁晨不然并不想听到这种理由,“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都已经是快要毕业的学员了,居然还会对着谣言一样的情报做出这种赌命似的尝试!——你真的有把这种考试当回事吗?!”
106彻底闭了嘴,紧紧跟在翁晨的后面,身体还在因为恐惧不住地发抖。
这种严肃的氛围之下,在场的雌虫们和翁覆青都没敢开口说话,只有奥修维德在觉得自己的情绪变得紧张时,感到掌心被雄虫的手指刮了一下,于是他立刻意识到:翁晨在演戏。
翁晨领着一群人走到山洞附近后突然站定,回头问106号学员:“你知道如果我们没在这里,你们会经历什么吗?”
雄虫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翁晨:“什么?”
翁晨只是向他身后扬了扬下巴:“你对那个怎么看?”
奥修维德和翁晨是同时回头的,所以他在翁晨问话时就看到了在他们来的路上,数不尽的花草巨木在短短5秒内无声地完成了变形。
它们外皮或是掉落或是向里翻折,露出了藏在伪装躯壳下的冰冷金属、利刃、瞄准器和各种枪炮的发射口。
这样的场面就连奥修维德看到都会感觉后背发麻,更不要说106号学员和他带来的5只雌虫。
雄虫在看到这副露天武器库的模样后直接吓软了腿,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几次想要站起都没能成功。
翁覆青默默身边走过时,有些嫌弃地看了地上的虫子一眼,最后停在翁晨空着手的另一边,情绪非常饱满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不好看。”
“是啊。”翁晨少有地认同了小孩一次,“所以载你们过来以前才会特意布置成山林的模样。”
“那个好看。”
“我知道我知道。”翁晨在自己的光端上输入指令后,眼前的机枪炮管冷兵器又快速变回了原本的郁郁葱葱,他低头对还坐在地上的雄虫说:“我留你到明天太阳完全升起之前。你的5只雌虫今晚之后立刻变回虫型返城,剩下的路你自己回去。
“如果你能在旱热季以前抵达城门,就拿着得到的成绩后去庄园找我,如果你没那么幸运的话,0247的土地随时欢迎你的反哺——现在,该说什么?”
“尊、遵命……殿下。”106号学员在这时终于站起身,但很快又对着翁晨弯下自己的腰,“感谢您的仁慈。”
“行了,现在这座山的外面是你们的了。”翁晨摆手让他们原地解散,自己带着奥修维德和翁覆青回了家。
进门后,雌虫一边解自己的外套一边面露纠结地问翁晨:“这里原来是个军事基地吗?”
“不算是,更准确来说,其实是裘博恩的废弃仓库。”进家门后的翁晨脸上立刻挂起了他平时痞子似的笑容,轻车熟路地把自己挂在了奥修维德的身上,“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带你去看看老头的嫁妆。”
奥修维德听不懂那个词的意思,但他知道翁晨要给他看的绝对是好东西:“什、什么叫嫁妆?”
翁晨大笑,用了个虫子能听懂的说法:“就是雌性住进雄性家里时顺便带过来的行李,将军不也是带过来5万事军雌和8个副官——哦,不对,他们应该算是你的陪嫁丫鬟!”
翁晨笑得开心,奥修维德却听得一头雾水,只能猜到自己应该又是被调戏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要拿翁覆青在场为借口给自己挡挡,抬头却发现少年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放弃吧,那小子现在一看到我往你身上贴他就难受。”翁晨再了解雄虫的心思不过,扳过奥修维德的脑袋,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不是想为外面那几只虫子在我这里说点什么?”
奥修维德挑眉,他毫不意外翁晨的思路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因为这他正是想要对雄虫说的话:“你不觉得该给他们提供一顿晚餐吗?”
“为什么?我又不是慈善组织。”
“可你为了覆青故意放他们进山,让他们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最后还让其中的3只差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奥修维德赶在翁晨反驳他以前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没允许他们进来,雄虫只会一直在外头打转,对吧?”
翁晨所有的话都被堵进了喉咙,最后只能对他的雌君妥协,“好吧,你可以出面给他们一些吃的,那几只虫子会感激你。”
奥修维德却想要更多,“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来?”
“因为我不适合那种感人至深的温馨画面。”翁晨脱掉衣服后就打算上楼了,他想立刻去洗个澡好能早点睡觉,“而且你不觉得,如果好虫子、坏虫子的角色都叫我一只来扮演,就太没意思了吗?”
奥修维德苦笑:“您在我面前,其实没必要给自己找这些拙劣的借口。”
“那么真心话就是我希望他们更爱戴你,我的将军。”翁晨倚在楼梯扶手上,从2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雌虫,“翁晨只需要被谈论就足够了,但你需要被他们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