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来了——”店家一声长调将宫默的话截断,肖宁自动忽视眼前的人,闷头吃起面来。
“不用担心。”宫默吃了几口面,突然又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凯哥故意吓唬他套话呢。”
肖宁咀嚼的节奏慢了一瞬,旋即恢复常态,仿佛没听到宫默的话一样。
吃过饭,宫默起身准备去结账,肖宁突然叫了他一声,但又好像十分犹豫的样子。宫默没看懂他的意思,“怎么了?没吃饱?”
肖宁舔了下嘴唇,似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打包一份吧。”
“真没吃饱啊?”
“嗯。”肖宁含糊地回答。
几分钟后宫默提着塑料餐盒走回来,肖宁问:“这么快?”
“早做好了。”宫默理所当然地笑着说,“刚才逗你的。”
回到公司的时候,肖宁故意避开了两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顾时与,更难以招架宫默的刻意的调和。
宫默在舞蹈练习室找到了顾时与,脸完全埋入弯曲双腿的□□。宫默将打包好的饭轻轻放在他面前的地上,顾时与抬起头来,头发被汗液黏在额头上,头顶似乎有热气升腾。
“吃点饭再练吧。”宫默又补充道,“是肖宁给你买的。”
顾时与明显愣了,脸上闪过的表情可谓是“五花八门”,让宫默不禁笑出声来。
“呵呵。”宫默拍了拍他的头,“是真的。赶紧吃,不然你要是坚持不住,我和肖宁可不惯着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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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公安局刑侦大队。
“喂。”程森接起电话,“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程队,”电话另一端的马可为回答,“我们几乎询问了柳村的所有人。尤其是柳强墓地的知情人和当年跟柳强结怨的受害者亲属们,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目击者更是没有。”
程森用手指按住跳跃地异常猛烈的太阳穴,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开口说道:“行,我知道了。完事就回队里吧,你们几个肯定又顾不上吃饭。”
“嘿嘿。我们还行,老大你才是要注意吃饭呢。我们几个就是憋屈,啥饭也吃不下。”
“憋屈什么?”
“哎,啥线索也没有。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顾芮和柳强到底是什么关系?顾芮的籍贯经历按理来说跟柳强是一点交集都没有,别说柳强了,整个柳村上下扯几辈都没有能沾顾芮的边的。”
“按理?什么叫按理?按的哪里的理?”程森说,“如果线索就浅显地摆在那,要咱们这些人做什么?既然事情发生了,背后一定有发生的逻辑,把能挖的都给我使劲挖出来。”
“对不起,程队。我不应该发没用的牢骚。”
“行了。”程森桌旁的传真机吱吱咔咔地响起来,将纸张慢慢地吐出,他用手捏住纸的一角,“要侦破一个案子,点线面缺一不可。咱们现在有了点,缺少把这些点连成面的线。这些线就得要咱从任何想的到想不到的地方给扒出来。现在才哪到哪儿?那具男尸是什么身份?或许知道了他的身份咱们就能知道顾芮和柳强的关系。还有柳强的儿子,他是否是案件的一个点?你们都给我想想清楚,脑子别给我焊死咯!”
“是,程队!”
程森看着手里逐渐显露全貌的传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不说了。干活!”
程森啪地一声将手机拍在桌上,局里几个人大气不敢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才电话里训斥的那些话,明显也是在说给这些人听,虽说队长说的头头是道,看似稳地住气,实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上头施压,民众猜疑,案件诡异复杂。在这种时候没人敢去招惹这位队长,所有人都尽量不发出声响,唯恐成为虎口之羊。
“王喆!”
“啊?到!”
王喆顿时汗毛直竖,完蛋了,老大没叫自己的外号“胖子”,说明有大事要发生。他慌忙站起来,满脸哀怨地接受了全局人同情的目光后,跑到程森面前,“程队…”
程森将手里的传真推到他面前,用手指敲了两下,“这就是那边发过来的柳洪杰的案件资料?!这都是什么东西!”
王喆匆匆扫过一眼,吞吐道:“是…之前问的时候那边就说得很含糊,地方小,整理的都不规范。我……”
“不规范?!这也好意思说不规范!这是一坨什么!啊?我看那破地方摆明了是没把咱当回事儿!”
程森兀自发着脾气,突然一把抓起那摊“废纸”,起身就走。
王喆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程森转过头说:“网上查下去惠明的车票,你也准备一下。我去找张局。局里批下来咱俩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