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姚远颐语气狡黠,朱子曦预感不妙。她轻咳两声,郑重道:“我离开前没带足路费,加上这几天昭都卫兵盘查得严,我身为已死之人,不好随意抛头露面,所以亲爱的师妹……你明白我意思吧?”
她恭恭敬敬伸出双手,眼里充满渴求。
“明白了,师姐一定是没地方住才来找我,没事,我现在就去和连师姐商量,你们挤一挤,晚上还能聊聊天”
为守护钱包,朱子曦不惜胡说八道,将连笙拖入这趟浑水。
“为何是我和姚道友挤一间屋子?”
连笙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朱子曦如遭雷击。
姚远颐搂着朱子曦的肩,故作不解:“是啊,咱们曾经常常睡一张床说悄悄话,璎璎怎么舍得叫师姐丢下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呢,当真不怕我给连道友讲讲你小时候的糗事?”
“那我倒有些好奇了。”连笙念头一转,表示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睡。
朱子曦简直头皮发麻。她不想和旁人同床共枕啊!
幸好连笙是开玩笑的,朱子曦差点信以为真、准备收拾行李打道回归云门避风头了。
姚远颐自然是暂时和熟人小住几天,顺便借机会帮璎转换一下心情。
整理床铺时,朱子曦藏在床头的画像意外掉落,姚远颐抢先一步捡起,发现师妹表情羞愤,恶趣味油然而生。她将画卷高举在手中,纵是朱子曦跳起来也碰不着一丁点。
朱子曦不甘心,开始和她斗法,抬手便是一招法诀,正中她的手腕。
姚远颐手一松,画卷在半空展开,平铺在地。
“师妹画技不错呀。”姚远颐仅瞄到一眼,跟在女孩后头不停打趣着。
“你什么都没看见。”朱子曦背过身子,焦急地卷起画布。
不料她一着急手滑,再次失手把画卷掉在地上了。
这下姚远颐一饱眼福了。
“唔,师姐不能告诉别人。”朱子曦生无可恋地蹲地上收拾残局,哀求姚远颐忘记此事。
姚远颐替她将画卷仔细理平整,答应了她的请求。
“今日我偶然发现师妹妙笔生花,不过具体内容无缘一见,希望下次师妹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嗯。”朱子曦不在意她喜好绘画的事被人知晓。
实在是这幅画……太销魂了。
画中的少年裸着身子趴在床上,乌发披散,含情脉脉望向画面外。因身负重伤,他的额头上沁出冷汗,面容苍白而显得他整个人憔悴羸弱。
经朱子曦魔改,原本玄晖正常忍住伤痛的模样变得愈加脆弱惹人怜爱,引人浮想联翩。
主要是当时他穿了裤子,朱子曦却刻意把画面截断在上身,剩下不细化的部分留作遐想。
即使她往昔有更大尺度的作品,但绝对不会实名制给现实里认识的人看啊!
所以于她而言,今夜注定难挨。
夜里,姚远颐辗转反侧,久未入眠。
“姚师姐?”
朱子曦小心试探,得到姚远颐的回应后,她扑进对方怀里求拥抱,同时不断抛出朱家的烂摊子唉声叹气。等姚远颐开始温柔安慰人,她又迅速把璎放出来,接受师姐的劝导。
姚远颐十分配合,一晚上不睡觉,光顾着哄涕泗横流的璎,以致第二天两人一齐睡到日上三竿,直至连笙一早上见不到人去敲门才将她们唤醒。
宫变已平,朱子曦现在面临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有人说她是逆党余孽,必须杀之以除后患。
昨夜璎在姚远颐的安抚下,情绪终于稳定了。璎对朱子曦再次因她的事受牵连感到抱歉。
“三年前我母亲的玉牌落到别人手中,那次灾乱之后,肯定有人去过重霄门确定我的生死,你大可借重霄门的记录证明自己不是朱晨珺,摆脱这罪名。”斟酌片刻,她补上一句,“不要去求琰哥哥的帮忙。”
朱晨璐是有朱晨琰庇护,得以保全性命,璎不愿如此。她刚骂完人,不想轻易服软。
“是,都听你的。”朱子曦依着璎,心道她和朱晨琰闹矛盾了也不妨碍喊那人喊得亲昵,难怪朱晨琰一眼察觉朱子曦与璎并非一人。
他大概是世上唯一能够分辨出她们不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