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曦说明事情原委,顺便拉拢贾义,祈祷如果之后他仍要发疯杀人,千万别迫害她。
“贾某感激不尽!”
贾义忽然半跪抱拳,郑重其事地行礼道谢,吓了一跳朱子曦,连忙让他起身。
“前几日家兄的长命锁也终于找回,只可惜故人已逝……”
男子拿出两块长命锁,除名字相差一字外,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贾仁这块明显饱受摧残,破碎感十足。
贾义思绪飘远,似是忆起往昔。
他握紧拳头,喃喃低语:“这是我与兄长唯一的联系了。”
“既然这锁如此重要,为何你们两兄弟双双丢弃?”朱子曦知道剧情已偏离许多,却依然心生好奇。
她秉持“活着万岁”的信条,在不威胁自身性命的前提下,了解同为炮灰的路人线,别有一番乐趣。
“贾某今年二十,倘若不出当年的意外,兄长今年二十一。十二年前,他突然着了疯魔,没有任何征兆。旁人道他贪玩弄丢长命锁,因此被妖魔钻空附身。我虽不信,但还是将自己的长命锁给他。可兄长不久后蹊跷落水,连带着我的锁也遗失不见。”
贾义心有不甘,重重锤击凉亭的木柱子,愤恨道:“我好不容易把锁挂上他的脖子,却依旧留不住他。”
当年贾义年仅八岁,不愿相信那些神鬼传闻,仍然把自己的长命锁送给哥哥。
朱子曦分不清这算不算迷信,可二人的兄弟情谊确确实实打动了她。
她耐心听眼前人倾诉。
“昔日父亲沉迷寻仙问道,从不过问我们兄弟二人的死活。母亲早早离世,自我记事起,便一直是兄长悉心照顾。虽然那时贾淳和万大壮也借住贾家,但只有兄长在身边时,我才有家的感觉。拜入师门后,我对他们所有人都没什么感情。唯有兄长,我……”
情至深处,贾义竟哽咽了。
朱子曦赶紧转移话题:“那这枚贾仁的长命锁又是如何找回的?”
问及锁的由来,贾义停顿一下,心虚道:“是玄晖道友……路过村子捡到的。之后他寻到我家,父亲睹物思人,直念叨兄长的名字,他才托邻舍告知我。在我回来前,都是他替我照顾父亲。”
提到贾全时,他不自然地加重声调,似有万般不满郁结于胸口。
“那我可能错怪玄晖了,把他认作不安好心的骗子。”
朱子曦有些后悔。当时她心情低落,随口两句话好像惹人不高兴了。
玄晖会记仇吗?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吧?
书里的玄晖对待女主角确实不计得失,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可那与映霜这个炮灰有什么关系?朱子曦十分懊恼,决定还是自己回去多学点真本事,保住小命为先。
见女孩情绪低落,贾义安慰到:“我瞧玄晖道友为人正直和善,肯定不会介怀这些小事。”
贾仁的长命锁令朱子曦心口发闷,她隐隐感觉这锁不可能是路上随便捡的,且此物必定与贾家的怪事关系密切。
贾义在为玄晖隐瞒。
“玄晖去哪了?”她盯着“贾仁”二字问到。
贾义本不想坦白,可见朱子曦两眼微冷,显然不打算和他糊弄下去。
他弱弱道:“伯父的书房。兄长的长命锁也是从那找回的。”
“我去看看。”她心有顾虑,于是补充到,“麻烦贾道友去告诉我师姐一声,她应该在吴岁蓉那。”
贾义果断接受请求。
他眼中映着女孩的容颜,欲言又止。
感觉到他略微迟疑,朱子曦等待片刻,看他没有后话,便长舒一口气。
“你是不是放不下贾仁呀?”
她鼓起勇气望向男子:“他很在乎你,盼着你健康平安,不愿你有意外。可是他不想现在与你团聚。所以,你千万别鲁莽行事,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还有师姐商量,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明白了。”
朱子曦转身快要离去时,贾义才慢吞吞憋出一句:“小心贾宿安!”
“嗯。”
贾义不熟悉贾家现状。他只是下意识对贾宿安生厌,对朱子曦有好感。
书房危险与否,又存在什么秘密,他全然不知。
一眨眼的功夫,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水上长廊,藏进假山与玉兰树中,无处可寻。
佣人一如往常在宅中忙碌奔走,耳旁蝉鸣依然聒噪,一切平凡普通。悄然间,少年的心境却发生了微妙变化。
他忽然有点烦闷,受人之托,该动身去找连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