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阿婧在院里练武,约摸一刻钟后,院门响了,姚婶归来不用敲门,阿婧收剑入鞘,疑惑着走去开门,却见来的是闵思卓与闵义。
闵思卓神色凝重,“阿婧,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阿婧心里一咯噔,立马猜到他们此行来与那暗卫有关,即让他们进屋。
迈进院里,闵思卓站到一边角落,离阿婧与闵义站得较远,有意留空间给他们相谈。
阿婧先问:“闵庄主,是那暗卫发生什么事了?”
“阿婧丫头,对不住,这事我办砸了。”闵义摇头叹息,面上满是愧色。
“怎么了?”阿婧急道。
“我找到他,确定其身高手型与你说得一致,问他曾有否作恶,他当场跪下,承认了。”徐义沉声叙述,“他坦白本名徐义,几年前入我轻风山庄成为暗卫,接闵予命令,做过一次令他悔恨至今的事。”
“他承认是黑衣人了?”
“是,承认杀害一对夫妻和一男儿。”
“嗯,是这样没错,他……没能杀我。”阿婧低头呢喃。
她没与闵义细说家人遇害详情,其言既与她家受害情况相同,也就证实这人是她的另一个仇人。想起父母和兄长,阿婧内心涌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人呢?”她抬头。
闵义愧疚的说:“这便是我对不住你之处,他,自尽了。”
“什么?怎么自尽了?”阿婧瞪大眼睛。
费尽心思寻找,却在有了眉目后,仇人身死,此事未免太荒唐和捉弄人!凭什么,他就这样死了?
阿婧的眼中有了愤怒之色。
闵义见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带惋惜,随后,他从胸前拿出一张纸,递过去,“我告诉他你要见他,他说想要考虑考虑,但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去寻他,却看他躺在床上,已经咽气,只留这封信在身旁。”
阿婧将信纸接到手中。
上面写着害人缘由,写着道歉之语,末尾还有手指血印。阿婧看着这些话语,只觉所谓的理由荒谬至极!
仅仅因为闵予看上她母亲阿香,因为父亲不愿、母亲不从,她们一家就得遭受这样惨痛的灭顶之灾吗?
一气之下,阿婧撕碎信纸,揉成一团握在手中,攥得死紧。她双眼发红,朝闵义大吼:“我不原谅!我不会原谅他!”
过于激烈的反应让闵义怔住,额侧隐隐生出一点汗,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闵思卓。
闵思卓忙走过来,望见阿婧眼眶湿润却不肯流泪的倔强模样,心情愈加低落。他从闵义那先一步知道暗卫的死,故提前暗示,可似乎无用,阿婧仍旧难以接受。
“阿婧,你想哭就哭吧!”闵思卓柔声说。
阿婧后退两步,眼眨也不眨,只有泪水无声滑落面庞。
闵思卓难受的别过脸。
闵义哑声道:“丫头,你想哭就哭,哭过了就过去了。”他懂的,因为这些年,他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阿婧哭着蹲下,伏在膝头,号哭出声,声音嘶哑得仿佛天崩地裂,只让闵思卓与闵义跟着湿了脸颊。
慢慢的,哭声隐去,阿婧脊背动了动,但没有起身。
闵义自觉无颜留在此处,随意的擦了脸,对闵思卓说:“思卓,我先回府,你……”他看一眼蹲着的阿婧,“等她恢复了再回,陪着她,啊。”
闵思卓哽咽着“嗯”一声,也抹了抹脸。
闵义静了一瞬,转身抬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而弱的呼唤,在这安静的院里清晰可闻。
“闵庄主。”
是阿婧。
他转回头。
阿婧一边擦拭面颊一边站起,脸上还留有哭过的痕迹,眼神复杂的问:“您知道闵予怎么认识我父母的吗?”
闵义微顿,摇头,“我连你父母都不识,怎会知道这个。”
“噢。”阿婧闷闷的应了。
听到这些,闵思卓很是不解,问道:“怎提起小舅舅?他认识阿婧父母?”
阿婧看他一眼,低头沉默。
闵义皱眉答:“别问太多。”
闵思卓越发狐疑,但也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