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婧与闵予胜负刚分,辰星恰飞过廊桥上方。他没有出声,轻轻落于长廊下,不远不近的看着田埂边。
辰星无意隐藏,但也无人留意他。
阿婧仰着脑袋,不知看着什么。辰星只觉得,漆黑一片的天空,有何可看?至于闵予,手脚还能挪动,尚未死亡。然后,阿婧低下头,蹲在闵予身旁。
辰星以内力辅助耳力,听到谈话,却得知意料之外的真相。
闵予乃阿婧仇人之一。
轻风山庄在老庄主治下,是正派的武林世家。除去在调查拨云门被灭之事上,应被诟病,其他诸如惩恶扬善方面,倒没出差错。却不想,收养的义子是如此歹人。
不仅是采花贼,还是杀害阿婧家的罪魁祸首之一,行事恶劣,确然应当铲除。想到此处,辰星对于那隐在暗处的雇主没甚意见了。
闵予临死都还戏弄人,被扇打亦属活该。不过,阿婧的动作越发显出疯狂。闵予已死,适当出气可,过犹不及则无必要。
在阿婧出拳刹那,辰星飞身跳跃至她身边,阻止她。
闵思卓与萧骅终究赶至,辰星不意外,他那一招只能抵挡一时。而破虹的离开,他也料到了。破虹其人随心所欲,并不可控,辰星有意避开,不想被认出,自然无法命令。
旁观阿婧与闵思卓的决裂,辰星觉得有丝不可思议,阿婧竟然与他们真的产生感情,当然,与他无关。多数时候,他都保持沉默,仅在必要时刻提醒而已。
与阿婧分开后,辰星预备直接返回魔窟,路过一处山洞,他歇息一瞬,可不知何故,他静不下心,无法安然入睡。于是,折返。
这会儿,辰星安然躺地,体内痛楚减少,他觉轻松不少,而视野上方,是阿婧手撑在地,俯视着他。阿婧的嘴唇乌紫,应是为他吸毒所致。明明大仇未报,世上还有个仇人等着她去寻,她却不顾安危,为他吸毒治伤。
果真还是个知恩图报的。
只是,辰星仍旧有点好奇,故问出那个问题。
阿婧摇了摇头,脸色乍然煞白,双臂颤抖着,一瞬过后,她再次扑进辰星怀中。
此番模样确然中毒不轻,已是无力起来。
侧脸挨着辰星的胸膛,阿婧嘟囔,“你知道的,我不怕死。”她很想问他是何人,是不是碎星。但是没说,因她心里,已然认定这个事实。
莫名其妙相助,不顾自身搭救。若是碎星,因与她有一定交情,抑或魔主吩咐,表面帮忙实则监视,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记住了,你能不能死,我说了算。”
淡淡的话音响于上方,阿婧听着,有点恍惚,又莫名无语。纵然辰星是碎星,她的生死也不由他做主。然脑袋晕沉,阿婧无法反驳,双眼一闭,昏睡过去。
这场大雨断断续续下了两日,在第三日,素州迎来晴空万里,太阳高照。
一处精致的院落里,不少土帮弟子站于正堂门边,望着堂中的一张板床。其上是土帮帮主,身上无伤,仅唇边有血,但人已归西,不知遭谁杀害。弟子们无从知晓内情,又不能入内,只能焦急的在外张望。
两个长老一坐一立,坐着的那位年过花甲,神色惋惜,而靠站在板床边的是个中年男子,搓着手,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弟子们纷纷让开,从外走进一绿衣男子。确是叶默迈进堂内,蒿子紧随其后。
叶默简单介绍蒿子,表示他值得信任,蒿子连忙恭敬行礼,两个长老却不说话,脸上皆是不耐。
见此,叶默觑一眼蒿子,示意门外。蒿子领会,走到门边,对众弟子劝说几句,让他们稍安勿躁,可先行离开,等长老们决定今后如何。话完,弟子们走开,蒿子关上门,转身再拱手。
两个长老对视一眼,面上不耐散去,看看叶默,算是同意蒿子留下。
叶默唇一扯,转而望见板床上的人,他笑意更是止不住,只好背过身,咳嗽两下,回身时,眼中有了泪意,已是一副伤心模样,他问:“这是发生何事?好好的,帮主怎死了呢?”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道:“昨夜我前来寻帮主去酒楼讨论轻风山庄的事,哪想帮主不在,今晨过来,便发现人躺在院中,已经断气。”
走至板床边,叶默低头上下打量帮主,脸色凝重的查看一番他的伤势,直觉致命伤在头部,极可能一击毙命。检查完,他又问:“府上仆从呢?难道无人发现异常?”
“他们说昨日下午帮主出去后就未归,晨起,到院里才察觉出了事,本打算寻我们,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