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阿婧还想在此静坐,闵思卓让小二送来解酒汤,即与萧骅相伴离去。
阿婧没用解酒汤,望着窗外,隐隐看见飘落的雨丝,她视线落于窗台,只见边沿落下几滴雨水,水渍转瞬风干,又是几滴雨落下。她看得出神,想着是时候回去,却听房门声响,有人走进来,脚步声不轻不重。
脚步声停了,室外雨水亦停。
阿婧能感觉到那人进屋后,站于距离她较近的位置,看着她。微凉的视线一刻不曾离开过,但却不说话。阿婧转眸看去,微微一怔。
又是他,辰星。
“少侠如何不请自来?”阿婧冷了声音。
辰星唇角弯起,没在意阿婧冷淡的态度,道:“我倒想你请我,这样,还能与‘轻风君子’和萧家二少相识。”
“想认识他们的话,你该早进来。”阿婧想也没想,即说。说完,她愣了愣,方才察觉这话上了辰星的当。
好似她愿意让他进来一般。
辰星笑意加深,说:“确实,我经过这里,恰看到他们出门。以为雅间没人,遂进来一看,不想你还未走。”
不愿看他半真半假的笑容,阿婧垂下眸子,也不纠结他为何看她在内还要进门,“你请自便。”她起了身,不管辰星是何反应,直接朝门前行去。
“还是那句话,阿婧,我可助你。”
说得含糊,语气坚定。
阿婧嘴边讥讽一笑。
这人每次神出鬼没的出现,说话没头没尾,与她毫无交情,却言愿意相助。助什么?若是少侠,自去抓采花贼,何故就要助她?再则,为何他觉得抓采花贼乃她之责?阿婧既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亦觉此人奇怪,不可深交。
她没理,抬步离开。
到了小院,阿婧从返回的曹旦口中得知,钟拾引人计划失败,闵予其人谨慎,即使发现别院护卫晕倒,看见戴着魔窟面具的人出现,他亦未跟踪而去,反是吩咐院内加强戒备。
由此可见,钟拾等人怕难以将闵予引至郊外,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
阿婧沉思一瞬,让曹旦通知钟拾他们只需围困闵家别院,防止护卫暗随即可。至于闵予,由她亲自出面。
几近寻遍一处村落,闵思卓方在黄昏时分,于一老者口中查到新的线索。
上月十九下半晚,老者起夜时,在院里看到对面偏右一户家中翻墙而出一鬼鬼祟祟男子。他心忧之下,手持蜡烛,待要出院去看,却见那男的似有所觉朝他看来,吓得他扔掉蜡烛,藏于门后。
老者记得清楚,那人戴着眼罩。
后来他问家中儿子,儿子告诉他那人或是这一方蒿门的门主,让他莫管闲事,以免引祸上身。因此,即便知晓村里的小雨姑娘投井自尽,老者也没与谁说过此事,仅在送葬那日,让儿子帮衬一二。
了解这些后,闵思卓放松下来。那一天,闵予人不在素州而在晴城,那么他不会是采花贼“桔梗公子”,没想,此贼可能是蒿门门主。闵思卓眸中划过冷意,问清是哪一家后,他告辞离去,亦让老者莫再愧疚,他会抓住贼子。
然到那户人家门前,闵思卓刚要敲门,却见一人急匆匆跑来,是闵家别院的护卫。护卫告知他,别院出事,让他赶紧回府。
闵思卓无法,只好先行一步,打算明日通知阿婧此事,与她一起前来调查,想到此,他微微一笑,随即收敛神色,纵身一跃,向自家别院飞去。
别院内,护卫们俱趴扶在地,各个受伤,有的昏迷不醒。闵思卓忙扶起一个意识尚且清晰的人,问他发生何事。听完口述,他眸中一凛,居然是魔窟人所为。想到闵予,他急问:“小舅舅呢?”
“属下不知,一青衫男子登门拜访,与小爷说了什么,他与那男子一起走了,只有一人跟着。”
从衣袖拿出一个药瓶,闵思卓挨个给院内护卫们服完药,飞身奔向院外。他得寻萧骅,让萧家人帮忙寻找闵予。
飞至素州大酒楼附近,闵思卓望见萧骅身影,站定,还没说话,萧骅却先交代没能寻到老妇人之家。闵思卓表明他已查到,但现下有更重要之事,他将别院遭袭一事言简意赅说明,与萧骅准备向萧家而去。
不料还没出发,又见半空一人飞来,身影不算陌生,还未落地,他竟直直跌落而下,闵思卓飞身接住。
“郊外,‘相思长廊’……”仅说这几个字,他晕厥过去。
闵思卓与萧骅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将人交给刘老板照料,派人向萧府报信后,他们向郊外赶去。
待他们一走,酒楼边一小巷内行出一面目阴沉男子,他戴着眼罩,吩咐身旁之人,“速告知叶长老,今夜将有好戏看。”又悄声叮嘱几句,他朝闵思卓与萧骅所往方向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