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返回,还救了自己,阿婧道:“谢谢你,碎星。”
少年放下她,静默不语。
阿婧也没在意,一笑,“是不是婆婆提起我,所以,你来接我回魔窟?”
少年抬手,指了指阿婧后方,阿婧疑惑转头,“什么?”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啊?”她蹙着眉,转回小脑袋时,眼前已空无一人。
“碎星!”阿婧急忙环顾四周。
视野处,雾茫茫中,隐有一个小小红点。
如何又走了!
“阿婧定能赶上你。”
然而,此番追赶终迷失方向。阿婧不懂阵法,仅有的了解还是阿爹与她闲聊时所讲。于是,阿婧只能凭直觉、记忆来寻觅方向。
迷石阵应是辅助迷雾以阻止外人进入魔窟之用,若想退出此阵,不难;若要突破,则需不被迷雾所扰同时躲开碎石攻击,判断正确方位。
既考验心智,也考验轻功与速度。
阿婧决定赌一把,从外衣角撕了一块布条,她大概看了看红点消失方向,蒙住眼睛,深呼吸后,她脚下一点,迅即飞出。
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阿婧想着轻功口诀,愈觉身子轻快,仿若飞鸟振翅翱翔天际,她唇边露出浅笑。
却说另一边,红衣少年独自返回魔窟后,脑海里还回想着少女嘶声痛哭的娇小身影,本可以不管,他也不知怎么就出手相助了。
少年停于楼阁最上层,定了定心神,推门入内。
厅内两边分排两条桌椅,门正对面平台之上安置一个宝座,座前一方案几。此刻,座上正坐着一玄衫男子,把玩着手中竹棍。
“魔主,门人未曾发现可疑之人。那姑娘一家安分守己,其父久不归家,人既死,应乃仇杀。”
魔窟曾放言:不允任何人假借魔窟行事,否则后果自负。自那之后,少了宵小之辈嫁祸。
少年继续说:“或是高手假扮,才能避开魔窟眼线。”
竹棍旋转多圈,一瞬,在男子的随意动作下,落入高台旁悬挂的武器袋中,袋口自动闭合。
“一人不够杀,偏灭全家。”
看似为无辜之人说理的话,语气却不含任何情绪。
“无非心肠狠毒,自负而已。此事需接着查吗?或许,可以问询那位姑娘具体细节。”
男子没有表态,看了眼依然拱手而立的少年,说:“既只你我,无需多礼。”
“习惯了。”少年站正身子,露出的眼睛弯了弯,“对了,破虹传来消息,萧轩已死,萧家人正全力搜寻他的踪迹。”
“比预计晚,也罢,事既成,让他先回。”
“他不肯,直言要挫萧家锐气。”
玄衫男子不置可否,说起另外一事,“残阳已得内奸线索,不日,可有结果,你帮他另挑新武师。”
少年正要领命出门,这时,屋外传来女子惊叫,他目露愕然,转身,却听魔主淡淡说:“她来了。”
好似已知晓此人是谁。
玄衫男子起身,悠然步下台。少年行走间,骤然恍觉:那位姑娘竟破了阵闯进魔窟?!
因遮住眼睛,阿婧不清楚到达何处,莫名撞到坚硬的树干,她揉着可怜的额头揭开布巾,眼前正是曾想一探究竟的高大楼阁,她正对最顶层。
屋内的玄衫男子与红衣少年徐徐走出。
看着身形相似的两人,阿婧有点迷糊,被一声吼叫吸引目光。
“谁?”青桐树下,有位灰衣青年发现异状,跃上枝头,定在阿婧右方一根树枝上。
即使戴着铁皮面具,阿婧也能从他眼中感觉出愤怒。
“你是何人?”青年喝道。
阿婧调整着呼吸,不及回答,只听玄衫男子开了口。
“下去。”
闻言,灰衣青年一惊,急忙回身行礼,“属下见过魔主、碎星护法。”他的双腿微微发抖,看见护法挥手示意,身影立刻跳下。
阿婧靠着树干坐下,双脚在空中轻晃,俏声问:“你就是魔窟的主人?”
玄衫男子静默看她,没答。
红衣少年说:“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速走。”
“我偏不走。”
话落,阿婧双掌一拍枝干,一跃而起,却是向着玄衫男子攻去。少女麻花辫尾的发丝随风飞扬,布衣飘动间,让她显得更为娇小,但,气势惊人。
男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于腿侧轻握成拳。登时,他身周真气散出,将阿婧挡于三尺之外。
漂浮半空,阿婧有点吃力地动了动拳头,可拳风被对方完全压制,她动不了。
那人严声道:“凭你,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