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罗伊和安迪拼尽全力才将艾伦阻拦下来。他们一个人说欧洲现在全都陷入了战火,艾伦根本无法到达乔治所在的战场;一个人则发誓,他会想尽办法联系到对方,贵族总有贵族的方法。
他们还说,如果乔治回到了英国,艾伦却身陷战场,到时候乔治要怎么办?那个人在有关艾伦的事上从来缺乏冷静,那真的会逼疯对方的。
也许乔治的信很快就到了呢?
也许是运送信件的船只出了问题呢?
再等几天,只要再等几天。
艾伦表面上被安迪和罗伊劝服,但心中的想法,只有他自己和上帝清楚。
于是在罗伊和安迪的眼皮子底下,通过找寻他们小心谨慎之外的漏洞,艾伦偷偷地踏上了前往招募处的道路——这一次,他必须亲力亲为。
艾伦的身体健壮,目光又显得那样坚定,在战况重新变得严峻的当下,又有哪一位军官会拒绝他呢?
“我代替国家感谢你,艾伦·霍华德先生。”征兵的士官举手行礼。
艾伦回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我的荣幸,长官。”
直到此时此刻,艾伦都觉得自己的未来是迷蒙的,深陷在一片化不开的浓雾中。正好前往乔治少爷所在的部队?这是艾伦微弱的希望,但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仅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欧洲那么大,上帝真的会眷顾他吗?
但是,如果能在战场上重逢,不,他不需要重逢,只要他能冲锋陷阵,只要他能多杀死一个敌人,这对乔治少爷和不列颠来说,就是他最大的功劳了。
而等到罗伊和安迪察觉情况匆匆赶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安迪的脸上交织着惊讶、不安和悲伤,最后只是叹着气,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肩膀:“我竟然不觉得意外,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但是罗伊的表现却要激动得太多,这位绅士对乔治的参军还能冷静以对,但在艾伦的事上得知一切无法更改后,整个人忽然情绪崩溃了。他不断地来回踱步,红着眼想要责骂艾伦,但过多愤怒和绝望横陈在他的胸腔无法宣泄,让他最后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在沙发上不断喘气。
“罗伊先生?”
“你不能这么残忍,我的孩子,”罗伊的声音颤抖,充满了难言的悲伤,“卡洛斯没有了消息,现在,连你都要离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