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片的蔷薇花地,踏过铺满了鹅卵石的小径,前方是一栋和救济院风格相似,但外观宏伟精致许多的建筑。
那是另一个地狱。
来到大门口,管家叫来了别的的仆人,将巴里和亚德里恩带去了别处。哪怕巴里再三表达想当面表达对赛文斯的感谢,不近人情的管家依旧拒绝了他:“感谢您的好意,先生。老爷一开始就让人准备了食物,为什么不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呢?”
惋惜自己特意的装扮这一次依旧毫无用处,巴里只能和亚德里恩离开了。至于接待他们的仆人一直用他的鼻子和他们说话,也不能让这两位在救济院中受人尊敬的先生动怒。而等看到赛文斯让厨房准备的美食和美酒后,他们更是对庄园的仆人表达了万分的谢意。
另一边厢,随着身后的看守换成了另外两个成年男仆,乔治继续跟着管家无声地前进着。这个像是幽魂一般的人物,将乔治也当做了无生命的东西,并不希望施舍任何的精力在他身上。
一路上,乔治偶尔能看到其他的园丁和仆人,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和管家一样,冷漠而不怀好意。甚至于城堡内部的女仆,这些生性柔软的人的目光也是冰冷的,就和雪地里最坚硬的冰块一样。
该怎么办呢?乔治低着头,因为想不到办法而头脑一片混乱。他必须要逃跑,他必须……
一个皮球弹跳着,来到了乔治的脚边,撞击在了他的小腿上后,重新朝着来时的方向弹了回去。
一双稚嫩的手捡起了那个价值不菲的皮球。
管家的脚步停下了,包括乔治和另外两个仆人。
“你是谁?”那是一个比乔治更为年幼的男孩,天生带笑的唇角,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乔治,“你的头发也是黑色的,你是我的新朋友吗?”
是的,乔治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同样黑发黑眸的男孩。虽说两人面容不尽相同,但当两个人站在一处,总会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相似感。
“奥兰德少爷。”管家的声音变得恭敬起来,比起先前的空洞冷漠,现在的他终于多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他是我的新朋友吗,管家先生?”名为奥兰德的男孩小跑过来,“哦,看哪,你的眼睛和我一样,也是黑色的。”
面对男孩的好奇,乔治有着一瞬间的愣怔,但随即,他反应过来,努力扬起了一个微笑:“很高兴认识你,奥兰德,我是乔治。”
一个长相出色,礼仪得体,并且不会对自己露出战战兢兢模样的男孩。奥兰德的眼睛闪闪发亮起来:“你好,乔治,我正在玩足球,你愿意和我一起来吗?”
这样的发展超出了管家的预料,他没想到奥兰德少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一眼相中了这个孩子:“这恐怕不合适,少爷,这是老爷的客人。”
“父亲的客人?”奥兰德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地说,“他一定是知道最近的我很寂寞,所以特意为我找来的玩伴。这真的是太棒了!管家先生,还请你为我向父亲表达感谢。哦,我生病生了这么久,早就想和别的孩子踢足球了。来吧,乔治,我们去花园里。”
奥兰德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乔治的手,那一刻,管家的眼神变得阴郁而危险,乔治则视而不见,毫不犹豫地跟上了男孩的步伐。
“先生,需要我们跟上去吗?”眼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阳光里,管家身后的男仆问道,“那里是夫人的地盘,如果人抓不回来……”
管家摇摇头:“不需要,夫人一直明白庄园真正的主人是谁。算了,我会去向老爷说明的,就让这个好运的小子再自由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