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再晚一段时间,岑柏意会有生命危险。
当时岑老爷子一拍板,让岑柏意认了那只母鸡当妹妹,觉得这样能庇佑他一生。
这么些年岑柏意也确实没再出过什么事,连病都很少生,最多换季感感冒。
所以,岑先生和夏玥才由着他们去了,左不过家里多一口人,哦不,多一只鸡罢了。
不过当时岑柏意还小,不怎么记事,现在这鸡早就没了,据说是几年前误食掺了老鼠药的谷子被毒死了。
宁启洄点头,突然笑了一下,“所以,这是阿念的姐姐?”当时,岑念应该还没出生。
岑念臭着脸点头说是。
菜都摆上桌了,几人准备吃饭。
“……所以,这其实是你儿子侄儿辈的?”宁启洄看着那一碗黄澄澄浇了生抽的鸡蛋羹,微微沉默。
岑柏意也默了一瞬,点头。
宁启洄吸溜一口,眼里亮了亮,赞叹道:“青春没有售价,你儿入口即化。”
“……闭嘴。”
岑柏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有些红红的,不过好在宁启洄并没有注意到。
吃完饭,宁启洄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岑柏意就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看书,岑念溜去房间打游戏。
一片岁月静好。
快到两点了,岑柏意看了看依旧缩在毯子里的某人,无奈笑了笑,俯身过去,“该起了岁宝。”
毯子里的人只是动了动,小小声,“再睡一会……”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岑柏意皱眉,把盖住头的毯子往下扒了扒,露出宁启洄泛着潮红的脸颊。
和那篇同人文里的家教老师迷离的表情一模一样,岑柏意很不合时宜地想。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看着宁启洄红彤彤的脸,岑柏意伸手贴上他的额头,有些灼热的温度把他烫了一下,他拧眉,“宁启洄,你发烧了。”
说着,又给他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二,还好不算高烧,应该烧不傻。
“别贪凉,昨晚是不是又把温度调低了?”岑柏意叹气,给家里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还不是因为你洗冷水澡,怕你热傻了。”宁启洄嘟囔道。
岑柏意一顿,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就听宁启洄迷迷瞪瞪说:“热傻了好,傻了全寝保研。”
“……”他烧糊涂了,不跟他计较。
不多时,私人医生陈湫镜赶到了,他很年轻,瘦瘦高高的,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银丝细框的眼睛,看着很能唬人。
陈湫镜一边开随身的箱子一边说:“阿念又伤着了?”
岑念摇头,刚要说什么,又被陈湫镜打断,“你的腿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拆石膏了,不需要复查。”
“不是……”
“你哥生病了?他身体一直很健康。”陈湫镜诧异道。
“麻烦尊重一下沙发上这么大一个人。”宁启洄强撑着身体看过去,虚弱出声。
他隐约听见医生的声音擦肩而过,他觉得死神往返几次找自己唠嗑。
这时,岑柏意又拿了毛毯出来,盖在宁启洄身上,厚厚地堆在一起,从头到尾给他盖得死死的。
陈湫镜:“……”
难怪他没看见这还有个人,刚才还以为沙发上只是放了一堆毯子。
陈湫镜给他解救出来,岑柏意抬眸,“不是说发烧了要捂汗?”
“……”陈湫镜深吸一口气,看向岑柏意一手带大的岑念,眼里是隐隐的同情,“也不是这么个捂法,你这严重点,叫谋杀。”
“……快给他看看。”岑柏意默默拿过毯子,宁启洄这才得以喘息。
陈湫镜重新给他量了体温,等待过程中,有些稀奇地看了眼宁启洄。
“你同学?”他啧啧两声,“没见过你把同学带家里来过。”
岑柏意淡声,“江千陵是鬼?”
“……”
发小怎么能算呢,陈湫镜咕哝几句。
一套检查下来,确认宁启洄只是发热,没有鼻塞喉咙发炎之类的症状后,陈湫镜说只是着凉了,养两天就好了。
但在岑柏意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给人挂了点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看完发烧,岑柏意又说刚才在厨房切到手了,需不需要再看看。
说着,把刚才拍下的照片给他看。
瞥见那点似乎很快就不流了的血,陈湫镜觉得自己很多年没有这么无语过了。
他觉得自己的雇主怕不是弱了智了,“刀又没生锈,不需要打破伤风,屁大点口子你还想干什么?”
岑柏意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湫镜堵了回去,“人体没那么脆弱,一天天的别胡思乱想。”
这话,宁启洄再赞同不过,只可惜他现在晕晕乎乎,没办法回应陈湫镜。
“假期三倍加班费哈~”话是对岑柏意说的,陈湫镜却冲宁启洄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得知自己不需要补课的岑念很是高兴,但他还是关心了一番自己的老师,让自己显得没有高兴得太明显。
岑柏意摆摆手,让这个帮不上忙的家伙上楼了。
岑柏意盯着宁启洄紧闭的双眸看了一会,拿毛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
“今晚睡我家吧。”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