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月侵无奈的用指尖搔了下梅云鹤的脖颈,他俯身过去,将将凑近到半指的距离又停下来,“晚安,”云鹤。
“月侵晚安。”梅云鹤闭着的眼睛悄咪咪掀开点,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后又紧紧闭上,他双手趁着被子的遮掩揪在枕头上,只等房月侵离开后就抱着被子睡觉。
房月侵抱起一旁的被子,在灯光熄灭前再次看了眼床上的小鼓包。
今晚的梅云鹤依旧睡得很好,虽然他仍旧不懂房月侵为什么不喊他小舅舅了。
今晚的房月侵起初没睡着,他脑海里一幕一幕浮现的是从八月到如今的梅云鹤,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好像再次鲜活灵动的在他眼前展示出来。
房月侵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记忆这么好……可他们是“舅甥”关系。
云鹤他要是知道自己心怀不轨,会不会讨厌他疏远他?房月侵无法接受对方的冷落厌恶,他翻了个身对着沙发靠背,要埋藏感情什么的,实在不符合他的个性。
况且……房月侵陡然酸气冲天,一想到某天云鹤带回来一漂亮姑凉或者黄毛小子,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无奈的再次直直的躺着,头顶的天花板活似显示屏,面面都是云鹤喊他“月侵”“月侵”的模样。
房月侵左思右想了三个多小时,这也不行那也不可能,想到最后他一撂挑子,反正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但考虑到云鹤幼小的心灵,房月侵并不打算立马告白。
俗话说蜜糖泡水……他一定要泡到这颗青梅!
房月侵不信自己天长日久的献殷勤不会打动对方,先攻心再掠身,最后抱得青梅归。
至于爸妈外婆他们,房月侵摸摸自己的脸和脑袋,揍就揍吧,他皮糙肉厚的,揍一顿换个老p……换个宝贝也挺划算。
想通了的房月侵神清气爽,他心满意足的盖着被子睡觉,然后发现自己火气好像有点旺,特别是想到梅云鹤叫他“月侵”的时候……
…………
那天过后,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变了是指房月侵不喊他小舅舅了,偶然脱口而出后又硬生生止住变成了云鹤。
梅云鹤试图问对方,房月侵只说喜欢叫他名字显得亲近。
小舅舅不亲近嘛?梅云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房月侵依旧很“孝顺”他,所以梅云鹤pass掉了月侵和他闹别扭这个想法。
可能是……叛逆期吧。他在房月侵低沉的嗓音里吃下对方喂给他的水果。
运动会后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林采生兑现承诺让大家自己挑选位置。
房月侵摇着尾巴就过来梅云鹤这边了,班上人流变动不算太大,他将两张桌子搬好并在一起,“坐吧。”
梅云鹤点头,他右手边还是关萌萌,身边熟悉的人没有变化,不免感觉心情愉快。
同桌这事定了下来,梅云鹤却很突然的得了重感冒,每天脑袋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房月侵恨不能替对方生病,每天带着对方去输液,兜里揣着暖宝宝随时给梅云鹤换,桌上摆着大大的保温杯,连书包里都塞了各种各样的药。
梅云鹤觉得他大题小做,不过却没有出声阻止,他想到自己的妈妈生病,他也是这样前前后后忙活个不停,做点什么好像会安心一点点,于是索性别便由着房月侵折腾了。
不过某天不知是谁说了句,“侵哥你看你,刚和云鹤坐一块就让他感冒了,一点儿也不会照顾人。”
语气是调笑的,因为下一句是“我也想被人鞍前马后的照顾~”
他才没有指挥月侵呢!梅云鹤抿唇,转头便见房月侵不久前还和他嬉笑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月侵。”梅云鹤喊了声,他被房月侵的眼神慑住没再开口。
房月侵眼里冰雪消融,只是眼底仍旧晦涩,“怎么了,是渴了吗?”他说着伸手去拿桌上的保温杯。
梅云鹤摇摇头,“你不开心?”
房月侵勾唇笑了一瞬,“没有,”他抬手摸了下梅云鹤的额头,“今天最后一次输液,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梅云鹤乖乖让人摸脑袋,前额的头发掀起后又被人用手抓了下弄整齐。
相安无事,直到房月侵载着人往云珑停车的地方出发。
“云鹤,”房月侵想了一整天,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他语气艰涩,“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梅云鹤歪头不解,他思索半晌后用手揪了下房月侵的腰,“是我比较容易生病,”他好心的将彼此间可以默契领会的那句话说了出来,“不关你的事。”
房月侵闷闷的嗯了一声。
梅云鹤不知道对方听进去了没有,他同样不知道怎样开口,最后只好伸手怕拍房月侵的后背。
感冒风波虽然过去了但随着寒冬已至,梅云鹤还是被房月侵裹上了入冬套装。
本想挣扎一下的少年在看到一体帽和手套上的青梅元素时,乖乖的站在那里,让房月侵为他套上了手套、戴好了毛绒绒的一体帽。
“胖。”梅云鹤低头看着身前系好的围巾,他伸手想戳时才想起自己戴上了手套。
“一点都不胖,正好,”正好恰到可爱。房月侵领着人走进校园。
“真的。”
“真的,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