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今天没想起来。”梅云鹤换上家居鞋,他扭头有点不好意思,都怪月侵,总是对他说是月侵的错,害得梅云鹤总想说这句。哼。
“是怪我,”三楼的房间早已被袁梦芳女士打开了窗户,楼下院内几株桂花树的香味随着秋风吹到屋内,房月侵沉吟片刻,“不如我们做桂花酒吧,应景。”
梅云鹤跑到窗边,瞧见楼下那一团橙红一团金黄一团淡黄的几株桂花树,“可以做渐变的桂花酒,”他眼里跃跃欲试。
“好,”房月侵走上去摸了下梅云鹤的头发,在对方歪头疑问中回了一句,“帮你打理头发呢。”
总爱双手捧脑袋打理头发的梅云鹤不疑有他,“月侵很好。”
这时楼下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小叔叔,月侵~快下来啊~”
等他们两下楼来到院内,各自打招呼后,房月侵说了下自己和梅云鹤的想法,得到一致赞同后一家八口便准备先去“摇”桂花树。
花树下铺了一层薄膜,梅云鹤和房月侵摇着枝丫,随着簌簌声飘起阵阵花雨。
站在桂花树下,花香浓烈而又甜腻,梅云鹤翕动鼻翼,鼻腔里除了花香再闻不到别的。索性三株桂花树下的薄膜上都覆盖了一层桂花,不必再待在树下了。
“小舅舅,”
梅云鹤转头用眼去问月侵,房月侵没说话,只抬手为他摘去发上、肩上的桂花。
那人手心上躺着几粒颜色各异的桂花,“小舅舅刚才也很好看。”
“哦,”梅云鹤摸摸脑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上翘起的尾巴摇摇摆摆又略显羞涩。
云意正在拾地上的薄膜,头也没回地说:“你俩别聊天了,先把地上的桂花收拾好。”
梅云鹤闻言指派房月侵去收拾那株金桂,自己则去了丹桂树下拾起落满桂花的薄膜。
三个“小辈”将收集好的桂花放在大人们码在院落的桌子上。一家八口落座后低头挑拣杂物、去掉桂花的花梗。
大半个小时过去,薄膜里的桂花被挑拣好,几人就着要不要清洗桂花发起“争论”,最终决定简单过个清水,一来清除杂质,二来不会破坏桂花的香气。
洗好的桂花湿漉漉的必须要晾干才能做桂花酒,且只能在阴凉通风处风干。
小孩儿没什么耐性,云意从家里找出三个吹风机,三个人一人一个用最小档吹着各自面前那摞桂花。
夕阳渐渐西沉,云龄和房锋早早离开现场去了厨房准备晚饭,袁梦芳则和自己的女儿儿媳边说话边指导梅云鹤他们做桂花酒。
梅云鹤洗净双手,又被房月侵拿过擦干,“小意,我们可以做渐变色的桂花酒。”
“渐变色?”云意目光略过桌上颜色不一的烘好的桂花上,“好啊,反正桂花摘的挺多的,不如做四种,”她竖起食指,“一种渐变色,其他三种就放单个颜色的桂花好了?”
“嗯嗯,”梅云鹤拍开戳他脸蛋的房月侵,“月侵别闹。”
云意略带戏谑地瞥了眼房月侵,转头对梅云鹤说,“月侵他就是欠,小叔叔你别太惯着他了。”她说完摸摸梅云鹤的脑袋,殊不知各有各的“欠”。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梅云鹤不太懂为什么他们都爱摸自己的头发,他轻轻摇晃一下,就着干净的无油无水的密封罐,一层桂花一层冰糖的摞着。
桂花酒中的桂花和冰糖的比例是1:1,桂花与酒的比例则是1:20,梅云鹤估摸着算了一下,摞好三层从下往上依次是淡黄、金黄和橙红的桂花后,他努努嘴让一旁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不动的月侵动手做事。
袁梦芳将将出口的话不知为什么咽了下去,她瞄了下梅云鹤又轻轻一扫眼房月侵,半晌才开口道 ,“月侵好像很喜欢你小舅舅?”
房月侵往密封罐里撒桂花的手顿住,最后抬眸看了眼晃似眼巴巴的某人,“好像是很喜欢,”他继续往密封罐里倒桂花,“云鹤很好。”
袁梦芳眯眼笑了声,“小孩儿的感情才最纯粹,云鹤和月侵高兴就好。”
梅云鹤歪头,“月侵也很好。”
袁梦芳但笑不语,埋头做事的云意眼神没分出半点,但试图追上众人的步伐,“小叔叔我呢?”
“小意也很好。”梅云鹤颔首,力求一碗水端的四平八稳。
十里村的19号洋房的院落里,飘落出去的不止有桂花香,还有细碎的笑声。
声音不大,但却满满都是幸福安逸。
一下午的成果最终换来了四大罐漂亮的桂花酒,这回罐子上贴着的标签没有名字,只有地点时间以及略显高大上的“桂花酿”三个字。
“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喝上,”云龄说道,房锋附和的点头。
罗嫒和云珑嘁了声,“你俩动手了吗?”
没有动手但动手做晚饭的两个大男人咳嗽一声,“年夜饭包了还不行吗?就尝尝不多喝。”余下几人笑出了声。
中秋假期不多,因此分离也来的别样快。不过临走前梅云鹤还是和他的姨母说了别忘了过段时间把桂花酒里的桂花过滤出来,以免让其中的苦涩溢到酒里。
袁梦芳对此是给了梅云鹤一个小板栗,笑骂了句“小酒鬼”,瞥见他委屈的模样,又心软摸摸梅云鹤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