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赌对了。

小心穿过被海水冲碎了的玻璃大门，他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店里墙上还牢牢系着的皮划艇、游泳圈、冲浪板……

张仰差点高兴得笑出声，幸好他还记得自己在水下。

可能是因为小镇不大，店内的规模也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有些只摆了一个样品在店里挂着，但东西种类确实是齐全的。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几个袋子，就开始疯狂往里装。

潜水服加一套脚蹼，只有一套摆在柜台充门面。

他看也不看尺码是多少，直接收进袋子里。

既然有潜水服，那应该就有潜水面镜、气瓶……

张仰又找了一下，在被海水冲了个干净的展示柜下面的储物柜中找到了三个潜水面镜、两个全新的呼吸管和一个气瓶，没有多余的脚蹼。

运动服、花衬衫、夏威夷风格大裤衩，只要尺码合适通通都塞进袋子里，还有各种装备和工具……

打包了三大袋子才收手，他扫了一眼店内的摆设，拎起一把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椅子，砸向只剩下一小半玻璃还在顽强坚守着的玻璃门。

清理干净门边支棱着的玻璃碴子，他解开腰间捆着的绳子，将挂在墙上的皮划艇和配套的船桨、备用桨，解下来系在绳头上。

还有三个两大一小都打足气摆好的样品游泳圈，以及两个大小不一的冲浪板，都解了下来一个一个小心运出去，生怕哪个玻璃碴子划破了‘救命药’。

他没有在店里找到配套的打气筒，可能被水冲走了。

幸好皮划艇和游泳圈都是打足了气的样品，给他省了不少事。

但同样，带上水面的难度也增加了不少，尽管变异后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强得不太像个人，但他目前终归还属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回两趟，张仰才把东西都送上去，系在海面上晃荡着的木筏上。

系完，他转身又带着满腰的绳子迅速下水，回去捞剩下的东西。

游回运动器材店附近，他刚才搬东西时观察到了旁边有一家小超市。

希望里面的食物足够让他吃饱一次。

填饱肚子，就是张仰现在最大的愿望和期盼。

-

小超市的门保留得比那家运动器材店的玻璃门要完整很多。

张仰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小锤尖锐那头砸了很多下，才扩出一个容许一人正脸通过的洞。

大洞一砸开，就卷起了一股激流。

他连忙避开，在一旁等水流平复后，才戴着自己刚得到的潜水面镜游进去。

和潜水员带面镜是为了防止眼睛进水感染的目的不同，他带面镜，纯粹是为了在海里看得不那么清晰，不然脑袋总容易晕眩。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变异后，仿佛在用显微镜看世界的颠倒视角。

在水面上还好，不知是接触空气，还是海面一望无际，没有那么多的物体能给他看，所以才没有那么明显。

一旦到了水下，变异之后的基因和能力却像忽然放大了数倍，让曾经身为一个普通人类的张仰难以短时间内适应，甚至有些难受。

一进入超市，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

张仰面不改色，熟练地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即使可能只起到一个心理作用，但聊胜于无。

幸好，他走过去之后，发现这次恶臭的根源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场景，只是超市的生鲜柜台里的肉和海鲜腐烂了，才发出的腐烂气味。

小超市不大，一共五排小货架。

两排零食饮料，一排生鲜水果和米面粮油，一排日用百货，最后一排是办公文具，店门口角落里还堆着成箱的矿泉水和饮料。

货架上的商品虽然被水流冲得到处都是，纸质包装的则被海水泡烂了，但大多塑封的商品都密封完好，没有被海水霍霍。

张仰来不及多高兴一会儿，赶紧撑开袋子从第一个货架开始进货。

东西太多，他一个人在半天时间里，极限情况下能来回下水四次，比如昨天下午。

虽然变异之后还从没有吃饱过，但他心底总有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要是吃饱的话，能提高到七到八次左右。

没错，他变异之后就是这么强悍。

他今天已经饿着肚子来回下水上浮了两次，下水前能大致看到这条街已经处在小镇的边缘位置。

张仰不敢冒险，最迟天黑他就得跟着木筏一起移动。

也就是说，算上今天中场休息吃饱的情况下，最多还能下潜十次。

这批物资只能带走小部分。

张仰一边在心里计算着自己能承担的最大质量和体积，一边手上不停动作，尽可能挑选出最有用的东西。

在这些物资之中，饱腹又盐分高的食物、淡水和燃料排首要。

两排零食货架都被他满满当当塞进了几个大袋子里，装不下的，则塞进用预先备好的被套里。

拉开一侧的拉链，就是一个容量巨大的布口袋。

零食面包之类食物算轻，只是占地比较大，他费点力气一次就能运上去。

但大半个货架的饮料酒水和角落里十几箱矿泉水，确实难住了他。

张仰只得先把这些东西用绳子团团捆住，先放在一边，最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