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声音透过柔软的围巾传出来,闷闷的。
“是不舒服吗?”
许安之有些警惕地望着对方,养他的爷爷死了,从小就没有亲人的他重新沦落成了孤儿。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不得不谨慎地对待每一个陌生人,即使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
许安之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他太饿了,浑身冷得发抖,他现在没力气理任何人。
“你是不是饿着了?”小孩儿说,“我饿着的时候就是这样,走不动路。”
“你的爸爸妈妈呢?”小孩儿转头望了望周围的街道。
许安之还是没回答他。
小孩儿也没再问,只是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对方,“这样吧,我把我的包子分你一个,你吃了就快点回家吧,外面好冷的。”
说完小孩儿扭头要走,脖子上的玉佩绳却突然断开,青白的玉佩掉在厚厚的雪地上。
玉佩被雕成了平安锁的模样,由红绳串着,雕刻精致,纹路繁琐,上面还雕了个阳字,漂亮得让许安之一眼难忘。
小孩儿拿过许安之捡起的玉佩,乖乖地说道,“谢谢哥哥。”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塞到手上的包子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许安之愣愣地看着跑远的小孩儿,看着他被一对年轻贵气的夫妻牵在中间,看着她们上了一辆漂亮的汽车。
车子眨眼间便开走了,在天寒地冻的街道里只留下一抹白色的烟雾。
往后的日子里,他时不时都会想起当时的场景,总觉得像梦一般,有时甚至会觉得,那是不是原本就是神仙来帮他渡过劫难的。
原来这个神仙早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就是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时阳。
时阳看着像是陷入什么思绪里的许安之,手在许安之眼前晃了晃,妥协道,“算了,算了。”
他将许安之藏在背后的手拉过来,撕开创口贴,“我帮你行了吧。”
许安之慌忙想将手抽回,“不用…”
时阳拽着许安之的手没有松,鼓着腮帮子佯装很凶的样子,“老实点儿,小爷我还没这么伺候过别人呢!”
“这点伤没什么,我习惯了。”许安之说。
“习惯了?你不是说这是你第一次打架吗?”时阳说。
许安之,“……”
“许安之,以后不准再骗人!”时阳警告道,“至少不准骗我!”
许安之愣了愣,片刻后低声道,“嗯。”
“头低下来点。”时阳又命令道。
许安之听话照做。
时阳将小兔子创口贴贴在许安之脸上的伤口处,看了看,又有些发愁道,“会不会留疤啊?”
此时,跟在背后充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两个人满脸问号。
杨江看了前面两个人半天,发问,“嘶…你觉不觉得他俩怪怪的?”
“没有吧?哪儿怪了?”何东问。
“你打架了会害怕被自己兄弟知道?”杨江问。
“当然不,我要能一打十多个,我恨不得昭告天下!”何东说。
“那你受伤了,时阳也会亲手给你贴创可贴吗?也会担心你留疤吗?”杨江问。
“不会啊,我俩是兄弟,又不是情侣,再说了,时阳那少爷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何东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顿住了。
“咯。”杨江指着前面的两个人,“他能。”
哐当一声,何东手上的棒球棍滚落在地上。
时阳被这突兀地一声吓得手上一抖,按下去的力道没控制住重了几分。
“嘶…”许安之眉头忍不住皱起,垂眸看了一眼时阳,低声道,“没事,不疼。”
何东,“……”
时阳见状侧头瞪了一眼两人,“你们在搞什么!?连个棍都拿不稳?”
何东,“……”
杨江,“……”
何东当即撩起袖子,双手叉腰,一副我要跟你清算清楚的模样,“时阳你就说吧,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
时阳皱了皱眉,一脸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病?”
何东,“……”
何东转头学着许安之刚才的神情,委屈巴巴地控诉,“我就知道,我已经不是他第一好的兄弟了!”
杨江拍了拍何东的肩膀,“行了,人都走远了。”
何东回头看见已经往前走的两个背影,听见时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们平时挺正常的,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了。”
“估计是这里夜黑风高的,被什么附身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何东,“……”
何东怒吼一声,“时阳!”
两人快步追了上去。
“你离我远点,我怕被传染。”时阳笑着也往前跑。
许安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在夜色的掩盖下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