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年,我……”
听到这样的消息,凛叶好像这才终于清醒过来一般,尘封的脑细胞开始运转。
她脸上表情一时间变化万千,眉毛都被各种扭曲的表情挤得不成样子。
似乎是料到了她这样的反应,福泽谕吉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又继续解释道:“在海上整整泡了一年,可是除了皮肤有点发皱,四肢无力之外就没有别的症状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不过,你能安然无恙,靠的其实还是你手上的那个印记。”
“印记?”
凛叶重复一遍,这才想起来自己左手上之前被金川透留下的十字架痕迹。
她忙看向自己的手臂,却见那个之前还乌黑的印记,此刻却浅了不知道多少倍,只剩一道淡淡的灰了。
“据我们调查所知,金川透原名禅院透,是咒术御三家禅院家一个侧室所生,这一辈的末子。
相比他的其他哥哥姐姐,他的术式几乎没有杀伤力,除了能让被控者无法远离自己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用处。
但是,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Lover’s curse,居然可以向被控者传递自己的寿命,使其即使在必死的环境下,也能毫发无损。”
“这……”
凛叶这才愣愣地想到,之前在樱岛的便利店里,刚认识金川透的时候,对方就曾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过好多自己的事。
什么家里没人在意他啊,自己很弱很垃圾啊,没有人喜欢他,自己活着没有意义之类的话。
她还想起来,当时她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劝振作呢。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救了自己一命,那人倒也算知恩图报。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本是随口一句,可话音一出,四下就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凛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他们二人的眼色,就见乱步十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看下手上的印子不就知道了?术式都变得这么淡,就说明术式的主人早就凶多吉少了!”
“啊……”
凛叶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看着手上那个淡到快要看不出的痕迹。喉间立刻被堵塞般说不出话。
他居然……
“可是……”
她无法理解地蹙眉,“他为什么要救我?我们非亲非故……”
“哼。”
谁知,听到她这句话后,乱步的表情变得更加嫌弃,又一次重重把头扭到了一边。
“狐狸精!”
他还加了一句。
凛叶:“???”
“好了乱步。”
福泽谕吉用眼神制止了乱步的不当发言,随即又一次用抱歉的眼神看向她。
凛叶抿了抿唇表示没关系,福泽谕吉就继续道:“至于牧村小姐想询问的人……我想你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为什么?”
说到这个,凛叶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激动,“我一年都没回去,芥芥他肯定担心死我了,还有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我这么久没有给生活费,也不知道他们……”
“小姐。”
福泽谕吉平淡地打断了凛叶焦急的自言自语。
“如果你问的是名为芥川龙之介的少年的话,据我所知,他已经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为他们效力,至于你说的孩子们……”
说到这儿,福泽谕吉顿了顿,他观察了好几眼凛叶的神色,似乎在判断她能不能承受接下来的事实。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凛叶的情绪已经被彻底调动,此番看他直接停在关键地方,又怎么能等?直接着急地大喊:“他们怎么了?!”
“他们……”
福泽谕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缓缓说了出来:“之前被你捣毁的非法基地,为了调查你,找到了他们,然后,不知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掩藏他们出现过的证据,他们……”
“无一例外,全部被灭口了。”
……
武装侦探社的医务室里,福泽谕吉看着眼前晕倒在病床上的凛叶,和一旁忙碌的与谢野晶子,关切地问道:“牧村小姐怎么样了?”
闻言,与谢野放下手里的报告,也是叹了口气。
“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却仍然一睡不起……只能说是心理原因了。”
“唉……”
福泽谕吉看着床上的人,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
“虽然说是想利用她的力量,但果然还是太高估她了吗?”
“这也不能怪她。”
与谢野晶子道:“毕竟是从小一起生活的伙伴突然这样,任谁,都无法马上接受吧。”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看她自己了,”
与谢野看着双目紧闭的人,心中也甚是无奈。
“毕竟,再好的闹钟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再好的医生,也救不活一个毫无求生意志的人啊。”
……
时针走过十二点,白天还忙忙碌碌的办公室此刻却空无一人。原本还在凛叶身边陪护的与谢野晶子也躺到了一旁的病床上小憩。
屋外月色高悬,车辆时不时从路边经过,留下一阵阵空旷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