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帮我扎头发吧?当然啦,是每天~”
“不要得寸进尺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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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送到医院的前一秒,凛叶还真的以为,这种幸福的时光可以持续很久。
虽然说好感度还差10才算完成任务,但按照两人如今暧昧又熟稔的关系来看,已经完全不远了?
她一直觉得,这一次,她可以成功地活到20岁,而且和土方一直生活到80岁。
可现实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她的所有希望。
独自出门逛街却突然头晕目眩,等再睁眼就只能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无数穿着白大褂的忙碌的人。
本来以为只是小问题,却被医生告知是绝症,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说实话,直到现在,凛叶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明明这次很顺利的……
“喂,你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想吃什么吗?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
抬眸,就是土方那张焦急的脸,他正紧紧抓着凛叶冰凉的手,往常冷酷又理性的表情不在,靛蓝色双眸里,写满了害怕失去的无措。
“我已经联系你父母了,他们很快就会赶来,很快的!他们过来的话,肯定你的病也很快就能治好,你们不是有超强治愈术的种族吗?”
凛叶抬起手,缓缓地摸上土方的脸侧,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颤抖着说:“可以,可以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她无力地扯出一个凄然的笑,“喜欢我,再喜欢我,再多喜欢我一点,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啊笨蛋!”
土方的神情一寸寸崩塌,直到摇摇欲坠。
他紧紧握住凛叶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地喊道:“那种事不是早就已经完成了吗?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的话,你不是早就已经得到了吗?”
“明明我一直拒绝,却还是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一意孤行地把我的全部都夺走的人,不就是你吗?”
“所以求你了,求你了,不要,不要在这种时候离开我啊!”
狠厉的鬼之副长为她落下滚烫的泪水,明明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得到的瞬间,却又觉得无趣。
不够,不够啊,十四。
我要的是你的全部,不是仅仅十分之九。
可剩下的十分之一,到底在哪里呢?要如何才能得到呢?
她……真的能得到吗?
眼前的人似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凛叶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只是突然感到迷茫,心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场景。
周围尽是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环境,她像一个被陡然丢在纷扰世间的婴儿一般孤独而无措。
可是为了活着,她又不得不把所有软弱都掩藏,用尽全力给自己戴上一个个盔甲,让自己至少看起来,还能勉强算是世界的一份子。
为什么要追逐一个人呢?因为喜欢吗?因为要完成任务吗?因为要活下去吗?
可她为什么会喜欢别人呢?为什么要活下去呢?明明都死过两次了,却还要在这不属于她的地方苟活吗?意义是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一个又一个管子,感受着身体因为每一次呼吸而泛起的难以忍受的疼痛,看着眼前人失控的样子,突然觉得,
啊啊,一切都好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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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十四,你待得太久了,我和你交换怎么样?她目前病情还算稳定,你快去休息吧?”
病房外的走廊上,近藤担忧不已地看着眼前萎靡至极,到毫无生机的土方。
“没事,近藤桑……”
土方疲惫地掏出一根烟,打上火,轻轻放到嘴里。
“我没事的,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陪在她身边。”
“……”
似乎是理解土方的想法,近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到了他身侧。
“武兆星的国王和王后什么时候来?”
他问。
“就这几天了,”
土方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近藤桑……我决定,和她办一场婚礼。”
“什么?”
近藤忙站直身子,惊道:“怎么这时候突然……”
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住了,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正是因为现在这种时候,才更应该这么做。
近藤于是又把话咽了下去,好半晌,才拍了拍土方的肩膀。
“有什么能帮的,记得和我们说啊,不要一个人扛着,我们真选组永远是你的后盾。”
土方:“嗯……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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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叶的病情来得虽然凶猛,但这几天却稳定了下来。
她变得可以下床,可以出门,可以品尝好吃的东西,可以靠在土方肩头看好看的风景,除了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以外,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凛叶的父母已经抵达江户,土方和他们共同策划了一场秘密婚礼,他也悄悄准备好了亲手做的戒指,藏到了某个角落。
他自信地想着,只要看到他准备的这一切,凛叶一定会马上像之前一样,开心地跳到他怀里。
之后碰上武兆星的治疗团队,她的绝症也肯定能得到治愈。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土方把自己在花店买的花束藏到身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可那张洁白的床单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只有一封写满字迹的信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