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明显不需要,但年轻的彭格列首领还是带着他的守护者们,默默陪了云雀几天。
仪式终于结束,可草壁哲矢只觉得,自从牧村凛叶走之后,这些天的经历就仿佛一场梦一般,让人感不到一丝真实性。
他忍不住想到,五年前他们打完架后一起吃冰棒的场景,想到她默默无闻无私奉献陪伴在云雀身边的这么多年……
越想他就越忍不住怀疑,这样鲜活生动的一个人,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明明那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会马上赶回去看委员长的……
尽管已经竭力忍住,可在葬礼结束,主从二人站在黄昏日落的大道上时,安静的街景下,迟来的眼泪还是浸湿了草壁的眼眶。
“在哭吗?哲。”
身边传来上司平淡地问话。
“我,我没办法啊……”
草壁用力地抹掉几滴眼泪,哽咽着说:“毕竟凛小姐她是真的……”
“我知道。”
云雀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随即转移到前方车辆奔流的道路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了。不过不用担心。”
“什,什么?”
闻言,草壁狐疑地抬眸看向眼前人。可对方却没有解释他疑惑的打算,只是迎着夕阳,自顾自地说:“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的。”
--
某日,身穿西装的云雀恭弥孤身踏入了米尔费奥雷家族的大楼。
“呀,云雀酱,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电梯的门徐徐展开,宽阔办公室里的男人捏着手中白色的棉花糖,一脸笑意地迎接着那个传闻中冰冷肃杀的彭格列最强守护者。
面对白兰的调侃,云雀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抬头看着白兰道:“可以开始了。”
“这样真的好吗?云雀酱。”
白兰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提醒着:“去那里就代表着,在这里的一切,你都必须要舍弃哦~”
“……”
云雀却依然没说话。
他默默掏出口袋里那个一直没送出去的黑色盒子,在手里摩挲几下。
再将盒子打开,里面就露出了一个闪着银光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的,幽蓝色戒指。
落地窗外的阳光尽数洒了进来,更显得戒指的精美和奢华。
虽然和凛叶手上戴的那枚很像,却明显是更加崭新且精细的,一看就是花了很大功夫才锻造而成的。
看着这枚戒指,云雀的眼中似乎有微光流动。
他忍不住想起,刚开始遇到她的时候,只当她是个无聊的动物,后来却莫名觉得她吃瘪炸毛的样子有趣,然后就爱上欺负她。
被困在黑曜的牢房里时,她用那双晶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说要做他的小动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只是觉得,这样似乎也挺有趣的。
后来,她真的兑现了她的诺言,就这样一心一意地陪在他身边,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其实,她真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什么都不懂就敢自以为是地凑到他的身边,什么都不懂就敢把自己送给他。
她自以为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结果全写在了脸上。
所以,云雀每次都能轻松地看出来,虽然她表面上听话,可在听到他不讲道理的要求时,还是会露出那种不相信不乐意不想听话的叛逆表情。
咬着下唇,鼓着脸颊,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服气,又不得不服气的样子。
好像一只炸了毛,但又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敢发作的小猫。
而云雀也爱极了她那样的表情。
本以为这样普通的日子会这样理所当然地持续,可是,再见到她时,居然是躺在病床上的,再无血色的。
云雀闭了闭眼,不愿再想。
他再度望了眼手心的戒指,看着那只精致的蝴蝶,就好像看到了她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
“你的话说完了吗?”
纷乱的思绪结束,云雀敛眸,定定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白发男子。
“和我们之前说的一样,可以开始了。”
“唉,我本来不想做这种事了的……”
白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云雀身边。
“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管哦。”
他抬起手,白色的光芒笼罩在了云雀的头顶。
光芒下,白兰敏锐地注意到,一缕细小的影子,也不知何时,溜到了那抹光芒之下。
这是……
白兰瞳孔微缩,随即又很快想明白了什么。
嘛,既然自己要跟着过来,那肯定说明已经做好了觉悟,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理由阻止吧。
毕竟,在他和云雀的约定里,可没有“禁止别人跟着一起”这一条。
思及此,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拿出了手机。
空旷的房间里,突兀的铃声猛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