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居然把你给忘了，真是不应该啊。”

另一边，她一句问候还没说完，六道骸就已经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只见他右眼一动，原本地震般的景象，就又变成了那篇唯美的樱花林。

之前还能站立着的云雀也瞬间失去了力气一般，倏然跌坐在地。

可即便如此，他握着凛叶的那只手，也没有放开。

他眉心因为怒火而不断抽动，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咬杀他。”

感受到手腕上的触感，听到对方有些沙哑的嘱托，凛叶心神一动，再度抬眼时，眼里多了许多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毅然。

云雀的话语似乎还在耳畔，她一向只道他的声音清冷而凛然，却从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居然会这般给予她力量。

于是，她抓紧手中的匕首，再次无畏地向前冲去。

--

结果，她还是被爆锤了一顿。

六道骸在一开始果然是有所保留的，等到她从幻觉的余波中回神，再度向他发起猛攻后，对方就再没有给她留一丝情面。

手上，脚上，身上都在短短几秒钟受了伤挂了彩，血迹晕染脏了她的衣服，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可即便如此，即便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还是拼尽全力挡在云雀身前，不让对方伤害云雀一丝一毫。

她扒着云雀的肩膀，用单薄的脊背抵挡着六道骸汹涌的攻势。

“呀咧呀咧，”

到最后，连六道骸都有些无奈，他冷笑道：“果然是狗，就是护主。都这样了还不忘了保护他，他就这么值得吗？”

凛叶的脑子都有些失血过多的发蒙，但是还是一字一句道：“我，我是来救他的……”

“知道了知道了，”

似乎是不想再和她多浪费口舌，六道骸看了她最后一眼，一记手刀就劈了过来，让她的视界瞬间黑了下去。

“那就再见了，小狗狗。”

--

凛叶是在叽叽喳喳的鸟叫中醒来的。

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火辣辣的疼，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每根手指头似乎都失去了力气一般，让她几乎无力坐直身子。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她拼尽全力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灰蒙蒙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只陌生的黄色小鸟。

它正站在一根骨感修长的手指上，鸟喙张合中，好像在说些什么。

凛叶仔细地听了听，好半晌，才意识到，它张嘴叫的，是云雀的名字。

“云雀，云雀！”

鸟儿清脆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不断响起，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明星。

凛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么聪明，要不然教它唱校歌吧。”

“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凛叶正想点头回答，却突然发现，这道声音的距离，听起来怎么这么近？就好像……好像是贴着她的耳膜传来的。

她猛地直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久，居然都是靠在云雀肩膀上睡着的！

得到这一认知后，她登时吓得只想原地跪下，祈祷云雀不要因为自己一时受伤时的无奈之举而怪罪她。

“委，委员长，我……”

她急忙怯怯地望了过去，就看云雀看着她的眼神却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就像深沉的潭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波澜。

……似乎并没有将她的不敬之举放在心上的样子。

“怎么了，”云雀一只手还架着小鸟，转头状似随意地问道：“伤口还痛吗？”

凛叶脱口而出：“我不痛。”

可动作间，也不知道是扯到了身上的哪一处伤口，让她猝不及防地猛“嘶”了一声，疼得冷汗都快下来了。

“哼。”

见她这样子，云雀也并没有什么怜悯的样子。

他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手中的小鸟上去，淡淡道：“我记得我说过，我并不需要草食动物的帮助。”

“可是……”

凛叶撅了撅嘴巴，凑过去，“可是我确实帮到你了呀。”

她一醒来就观察了一遍云雀的伤势，就发现，云雀身上虽然也不是毫发无损的样子，但比起她这遍体鳞伤来说，已经好多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只会伤得比她更严重。

“那又怎么样，”

云雀似乎对此很不屑，冷冷道：“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咬杀他。”

“可我实际就是帮助了你呀！”凛叶也不甘退让。

“……”

云雀沉默了片刻，一双狭长的凤眸静静凝视了她一会儿，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一个人情？”

凛叶却一本正经回应：“我不想要人情，我也不需要你的人情。”

“委员长不是也听到了吗，一开始我说的话，”

想到自己之前的发言后，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做你的狗而已。”

她说：“被自己的宠物、不对，部下！被部下救不是很正常嘛！

不是都说，一个好的部下就像首领的左右手一样吗？我保护你，就像你的左手会保护右手一样理所当然。所以，不要觉得你欠我人情什么的，我……我也只是你的一部分啊。”

废旧的建筑，废旧的房间，是他们此刻的牢笼。

四周都是潮湿生锈的味道，昏暗的视线中，还能看到地上隐隐的斑驳血迹。

云雀垂眸静静地注视了她半晌，注视着她在如此情况下，却依然熠熠生辉的双眸。

见自己的肺腑之言说了那么久都没得到回复，凛叶一时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她正想缩着头逃离原地，下一秒，却见一只修长的手忽然朝她伸了过来。

她愣了几秒，随即下意识地就低下头想躲，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反而等到了一种若有似无的痒意。

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她缓缓抬起头，就看到那个一向只有肃穆冷意的眸子，此刻，居然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看到她那双写满不可置信的眼睛，云雀的动作顿了顿。

手却没挪开，依然在她蓬松的发顶缓缓流连。

一边抚摸，还一边说。

“不是说做我的狗吗？怎么，不让摸？”

‘叮咚！云雀恭弥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30，宿主再接再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