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亲眼看到其他魔法少女的灵核被击碎、一起战斗的同伴转瞬之间化身魔女之后,她对灵核所在的位置极为在意——尤其是现场目睹巴麻美被连头带灵核一起嘎嘣脆进入零食魔女肚子里的场景,这让她在战斗结束后炸掉了好几只丘比才平复下情绪。
恰巧,她变身后,灵核就镶嵌在项圈上,正正好好位于脖子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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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的光芒照亮了桌面上的作业本,上面的字迹稚嫩可爱,很难看出整本作业本的字迹是出自不同的人——霜月在学校生活中会特意模仿歌未的一切。
只有在那本与亲近之人交流的小线圈本上,才有着印刷体一样的端正字迹。
工藤优作收回发卡,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桌面上的作业本。
发卡发声仪经过阿笠博士大半年的调试才终于制作完成,在此之前已经通过他的关系找到愿意尝试的失音患者进行实验,迄今为止的完成度已经非常高,完全可以投入实际使用。
指尖拨动着发卡上的毛绒球,工藤优作脑海中回忆起某些场景——
初次来到工藤家时浓重的警惕和防备、躲无可躲的情况下才愿意接受他人的善意、显然比歌未更加广阔的知识面、异常的感觉障碍……
比起沙耶,歌未在平日里的表现才像是真正的孩子,然而相对于同龄人,她们都有些过于聪明了。
他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一直以为沙耶是歌未分裂出来保护自我的第二人格,但是……“失忆”的歌未、似乎总是有着心事的沙耶,到底谁才是最先存在的那个人?为什么沙耶认得那三颗奇怪的球针状物体,而歌未却毫无印象?为什么检查都是正常的,沙耶却依然存在感觉缺失?
通常而言,副人格需要独立的时间才能学会与主人格不同的能力,据歌未回忆,被拐卖的两年间都没有过割裂的记忆。
而沙耶所会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不可能在短暂的几天或者几个月里掌握那么多能力,但如果说这些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
这样一来,或许也能解释沙耶为什么更加内敛沉稳、有意无意地封闭自我——正因如此,她才会渴望如同平凡的小孩一样向父母撒娇、与同龄人打闹、鲜明地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也就是歌未如今所表现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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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敏锐地抬眼望向那双蓝色的眼睛,隐隐感觉对方的思维跑到了离谱的方向上。
她拿起笔试图打断对方到处乱飘的思维:「优作要和我聊什么?」
如今的工藤优作只有二十九岁,脸上还没有留胡子,但她记得这个年龄的优作已经能轻而易举推理出初代怪盗基德的身份、迅速推理出「死字」的谜题。
……可世界观正常的人很难猜到她那魔幻的来历吧?
工藤优作轻咳一声,没有把自己方才看似大胆、实则越想越靠谱的猜测说出口,而是遗憾地说道:“看来博士的发明还不够完善,我们会再继续修改……好了,这次我要和你聊的是关于白泽希实的事。”
希实的事?
霜月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继续写道:「你愿意告诉我们,希实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我们也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工藤优作将发卡收好,正了正脸色回答道,“我只知道她好像是得了什么比较严重的疾病,短时间里没有办法来上学。”
严重的疾病……
霜月不由蹙眉:「那她的父母和哥哥呢?」
“白泽希光这两天都没有去上学,而他们的父母曾经来过一次帝丹小学,但很快就离开了。”工藤优作陈述着自己所得到的消息,静静地望着自家女儿。
「……为什么只告诉我,而不告诉歌未和新一?」
现在的工藤新一可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家伙,若是得知了这些消息,一定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即使没有明显的表现,她也能毫不费力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因为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工藤优作一手靠在桌子边缘,认真地与她对视,“你对于白泽希实的定位是什么?朋友?同学?还是说,只是兴趣相投的同龄人?”
霜月显然没有将白泽希实归到“亲密好友”那一栏——她既没有将自己的特殊情况告诉对方、也从未主动邀请过对方。
但若归类到“普通朋友”那一栏又有些太低估了——工藤优作很少看到她愿意与一个人频繁地往来。
虽然霜月对待同学的态度渐渐变得与歌未一样友善而热情,但他和有希子能隐约察觉出某些不和谐感。
就好像……她给自己的内心建立了厚厚的墙,只有他们耐心地一点点用纯粹的爱软化了那层墙壁,而其他人只是透过墙壁上的窗户偶尔与她对视。
工藤优作努力找出了一个比较适合的形容。
正因如此,他深深地感觉到教育孩子是如何困难的一件事。
「她的发色很亮,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望见。」霜月想了想,如是回答道。
最初的关注只是因为在黑白的世界里,那头浅色的长发十分显眼。
但若一定要她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如果以优作为标准,希实大概是二分之一;如果以大多数同学为标准,希实大概是二分之三。
我明白人与人的关系不能用简单的数字概括,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观的描述。
优作,你在担心我和别人的相处关系吗?想问问我会如何对待希实?也是在关心我们的朋友?」
有时候,家里的孩子太聪明反而更让人头疼。
工藤优作与那双水绿色的眼睛对视,长长舒了口气:“那么,你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