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歌未不舒服,新一却留下我们照顾她……”铃木园子皱着脸吐槽道,她转过脑袋,睁大的绿色眼睛里满怀担忧,“歌未,我去给你买点水吧?”
‘工藤歌未’过了几秒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我去去就回,小兰,歌未就交给你了。”铃木园子抬头看了看,小心地抽出扶着‘工藤歌未’的手臂,一边翻找着小挎包里的零钱,一边走向门外的自动贩卖机。
毛利兰点点头,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关注着地狱展馆门口的情况的同时,试图安慰对方:“优作叔叔和我们交代过,歌未的身体不太好,有时候可能会突然不舒服,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也不会说话……不用担心,我们会在这里陪着你的,等你好一些了再慢慢回去……”
她想了想,从小背包里摸出一只白色的小毛绒球挂饰放在‘工藤歌未’手中,恰好挡住了记号笔的痕迹,比划着说道:“这是妈妈上次和我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买的,那时我刚好中奖得到了买一送一的奖励,这只就送给你吧。”
‘工藤歌未’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无意间对上毛利兰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最终没有拒绝,而是沉默地将视线移开。
“对了,我们可以用写字来交流!”毛利兰轻轻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道。
她翻了翻小背包,找出一支笔和一本可爱的小本子,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不用担心,我在你身边呢。」
她弯起眼睛,将写有端端正正字体的纸面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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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并不是工藤歌未吧。
霜月摩挲了一下手中蓬松的毛绒球挂饰,手心传来痒兮兮的触感,洁白的颜色在一片灰黑色的视野中十分惹眼。
像是滩涂边的一朵纯白色蒲公英。
「歌未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可以写下来告诉我。」
毛利兰将纸和笔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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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察现场是找到线索破案的重要前提。
工藤新一回头确认几个女孩子乖乖巧巧地在长椅上,只有铃木园子留下叮嘱后跑了出去,他才在落合馆长的同意下进入了展厅。
经过工作人员的调整,现在地狱展厅里的灯光与外面一样明亮。
进入展馆时,落合馆长“咦”了一声:“禁烟标志呢?”
秘书奇怪地扫视一圈:“诶?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在的……”
难得父母都不在现场,工藤新一轻咳了两声,学着父亲平时稳重的模样,有板有眼地避开“案发现场”的“重要证物”,找到了汽油的来源。
那是一个到他膝盖高度的金属小圆桶,位于一座盔甲后面,容积大约有十升左右,小圆桶的下方被开了个小口子,汽油正是从最下方的小口中缓缓流出,此时的桶里已经干干净净。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落合馆长已经吩咐清理人员粗略地将汽油擦干大部分,只留下一片反射着七彩光芒的油膜。
秘书在看到油桶后说道:“这是随处可见的便携式油桶。”
七濑百子的脸色不太好,她抱臂站在油膜外侧,语气生硬:“怕不是你们美术馆惹到了什么人,想要把这里给烧了吧?”
“我们美术馆从成立以来一直是免费开放,受到很多居民的欢迎,”清洁员六村正造似乎是不小心踩到了没擦干净的汽油,一只脚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资助我们的社长也很重视这里,设备和艺术品的维护从来没有落下过,没道理会被人记恨。”
“又没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硬把我们留在这里可是侵犯了我们的人身自由!”八岛佑朔留着小胡子,他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鼻音很重,“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点灵感,要是因为这件事让灵感跑走,你们谁来赔我这个月的稿费?!”
他看起来有些焦虑,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板。
“叔叔阿姨们进来的时候没有闻到汽油味吗?”工藤新一瞥了眼纸上的笔记,认真地问道。
九田雪是自由职业,八岛佑朔是一位作家,七濑百子在附近的加油站工作,六村正造是美术馆的清洁员……
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七濑百子的名字上。
他抬起头,凭借小孩子的身高优势看到了七濑百子口袋里露出的打火机一角。
在加油站工作的人会随身携带打火机吗?
“我早就闻惯了汽油味,对这种味道已经麻痹了,”七濑百子见是小孩子在发问,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如果不是近在跟前,我很难注意到汽油的味道。”
也正因她常年在加油站工作,对于汽油与火源碰撞的结果再清楚不过。
八岛佑朔“哼”了一声,大概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离开美术馆,他勉强回答道:“我昨天开始就感冒了,现在鼻子不太好使。”
九田雪摸了摸后脑勺:“我其实才刚进来不久,这位小弟弟就告诉我说里面有汽油,让我赶紧出去……应该是离得太远了,我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六村正造卷起袖子,也跟着回答:“我也只是进去拿一下里面的扫帚,因为馆长对艺术品很在意,每天早中晚都要求我们将美术馆全部打扫一遍,中午是五条打扫的,晚上就轮到我了。”
旁边另一位清洁员举了举手,示意自己就是那位五条。
“啊咧?”工藤新一踮起脚尖,敏锐地发现了些什么,“叔叔阿姨,你们身上是不是都带着打火机?”
六村正造牙齿发黄、七濑百子口袋里有打火机、八岛佑朔手里把玩着一张便利店购买香烟的小票、九田雪裤兜里也有打火机的形状。
几人脸色变了变,但都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他们身上带着足以引发汽油燃烧爆炸的打火机,顶多算是受害者。
九田雪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意外道:“啊,这是之前朋友托我顺路买的,但她那时刚好有事先走了,我就忘了这回事。”
她手中的打火机上印着英文,看上去不像是这里常见的品牌。
七濑百子皱眉解释道:“因为我有烟瘾,但加油站里不可以吸烟,所以每次我都会换衣服离开加油站之后再用打火机。”
“说实话……我们为什么要回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我们的小包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装得下那个桶啊!”八岛佑朔捂着嘴咳嗽两声,脸色不太好地看向落合馆长与秘书。
“这位小弟弟问得不错,你们不觉得进入过展厅的四个人都恰好有打火机,这件事太过巧合了吗?”落合馆长用拐杖敲了敲地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微微仰起头:“只要你们有一个人点了火,别说是展厅,就是整座美术馆里的客人都会有危险。”
汽油燃烧爆炸的威力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