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好的，爱莎，求你了。”她双手合十，眨巴眨巴闪烁着浓密白色睫毛的银色眼睛。

爱莎歪着脑袋，昏昏沉沉地看着她，好似坠入月色雪山的眸光中，她的声音里含着一点儿沙哑的模糊，以一种轻快的声调轻蔑道：“哈，你为什么会求助我，不觉得危险吗？还是比起朋友的安危，你也想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多找点乐子？这很好。”

“拜托你最好别说这种话，你看看我的胳膊，我多可怜呐，为了救你都骨折了，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帮帮我。”艾希扭捏地晃了晃身子，交握住双手，微微低下头来，“况且，总不能让我去求助外面的那些人吧，我只会被重新送回之前我的伊恩住的地方，然后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正在抱着她盖过的被子满地打滚——玩得是有点变态了，就算是对我而言——然后被狠狠嫌弃，回去后再被她妹妹念一通‘我把你当朋友你在泡我姐’之类的话。总而言之，你必须得帮我，看在我不幸遇难的骨头的面子上——现在还在疼呢！”

“我又没有让你来救我，也许死亡才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一场应得的谢幕，就在你的眼前。”

“可能是我词汇量有点不怎么样，但是如果你卖门票的话，我肯定会推荐给周围的人的。”这就是完全没明白过来的意思了。

艾希双手合十，无视掉爱莎语气中的那些并不算隐晦的嘲弄和拒绝，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就会不停地说不停地说——超级烦人的，你也不想要让我这么烦人的吧。”

爱莎这才满脸无语地举起手：“没电了。”

“那就充电。”

“我没带灯炉。”她咧嘴一笑，“事实上，我原本没觉得我能活着回去——我会被我曾经信任过的人杀死，但是唤醒他的良知。”

“超人？我看上去他没那么凶啦，他人还怪好嘞。”

爱莎用手指点点自己的戒指，对艾希的形容不置可否。

艾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风卷残云般卷了出去，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提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翠绿灯笼，然后飞快地在门上把所有的密码都试了一遍，打开了门，伸出手：“你想要的是不是这个？”

“你从哪里拿的？”

“那边的衣柜里，我看放在衣柜里好像没有人要的样子，就先借过来用一下咯，等会儿就还回去。”看着眼前的女孩说出誓词，她小小地欢呼了一声：“那我们现在走？”

地球上正在参与混战的哈乔：有种衣柜被撬开的奇怪感觉。

她一把抓住爱莎的胳膊，就想要拽着她往外面走去，后者的双脚却像是根植在了大地上一般纹丝不动，她带着疑惑扭过头去，后者望着她，唇角裂成狰狞怪诞的模样：“你怎么确定我一定是好人？我一定会帮你？我不是什么极权分子的簇拥？这么轻信于别人，你真的快乐吗？”

“快乐？我怎么不快乐，毕竟我觉得我的生活棒呆了，好吧——可能不是那么顺利，遇见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为什么不能给你一点儿信任呢，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你想进行一场豪赌？”

“这种事情我可没兴趣。”

艾希一把捧住爱莎的脸，她忽然凑近，近到异世界的女孩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脸上细小的绒毛，把她那比普通人类更加浓密纤长的纯白色睫毛之下虹膜上的冰裂看得一清二楚，太近了，她僵硬在原地。

“但是，”她听见她说，“我向来是喜欢冒险的。”

“虽然你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家伙，”在爱莎挣扎之前，她放开捧住她柔软的脸颊的手，转而吻了吻女孩带着一点儿茧子的纤长手指，艾希弯着腰，银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层单薄水润的雪光，她的声音低下去，每一个字眼都咬得格外温柔，“我只有你了，我不知道还能够去拜托谁。”

23

他们无法进去。

这是一个问题。

明明那个看不见的裂口就在不远处，只需要向前一步就能够探索那个未知的世界，可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们，让他们停留在这个世界。

以一种带来强烈无力感的方式。

“有联系上蝙蝠侠吗？”绿箭侠一箭射倒一只漏网之鱼，那只怪物看上去是长着翅膀的巨大蝎子，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对抗过很多，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鉴于，连我都已经来了——天知道一个小时之前我以为我会死。”他在短暂的空隙中回收了属于自己箭矢，把其中一根变弯了的扭正，挥了挥，感觉还能用，放回了箭袋里，“告诉我，如果下次再碰到这种超能力、外星人或者平行空间之类的事情，不要叫我，我对这些超能力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