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是指另一位隐秘存在吗？称号为‘未识之神’的存在有两个？”奥黛丽好奇追问了一句，才想起回到属于观众的抽离情绪状态里，对倒吊人说道：“倒吊人先生，你可以讲讲幻影圣徒会这个组织吗？”

“关于这个组织，我知道的也不多，恐怕只有各个教会的高层才能掌握一些真实。笼统地来说，他们信仰‘未识之神’，但内部按途径分裂为数个派别，每一支都对于‘未识之神’是哪位存在都有自己的认知。”

倒吊人刻意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等待阿芙拉打断，之后才斟酌着继续说道：“有人认为圣徒的创立者来自第四纪元亚特兰蒂斯皇室，但从这个组织的行动轨迹上似乎看不出历史方面的倾向性，他们并不像灵教团一样热衷于复兴灭亡的帝国……

“这个组织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这些信仰各异的人到底为什么聚集在一起，膜拜同一个称号，还能和平共处。他们与大部分隐秘教派都处于敌对状态，最近几百年内就曾爆发过几次大规模冲突。据说罗塞尔大帝也与他们有过接触，后来他找到了亚特兰蒂斯的皇冠，于是加冕为因蒂斯皇帝。当然，这只是没有依据的传说。”

“信奉亚特兰蒂斯影皇帝的派系以收藏家途径为主，这里面不是没有复国派，不过，嗯，他们还没找到失落大陆的国土。”阿芙拉默默把他说的最后一句加进备忘录，打算改天找夏尔·古斯塔夫的后裔打听一下，“只有‘窥秘人’和‘收藏家’对‘未识之神’各有诠释，其他途径信仰的是另外的、他们原本追随的神，他们的仪式魔法借助虚界，而不是直接向另一位神灵祈求。”

克莱恩保持沉默听完了三人的交流。倒吊人介绍完他所知道的信息后，阿芙拉又简略提及了信仰真实造物主的铁血十字会与索伦家族已经衰落的宝剑骑士团，似乎之前的半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因蒂斯境内活动。

最后，倒吊人从正义手里拿到了一千镑，阿芙拉分别向两位成员预定了倾听者的路线图和鲁恩王国近二十年内上下院议员、所有贵族的资料，克莱恩也把握到了密修会追寻安提哥努斯家族遗留物的核心目标。

隐秘组织的交流告一段落，几人按照前几次开会的惯例继续交流身边的信息。

阿芙拉率先开口：“上周，知名海盗‘疾病少女’袭击了索洛特岛的一名工匠。”

阿尔杰谨慎说道：“我听说的版本是，一名来自迷雾海的猎人横插一脚，抢走了全部战利品，特蕾西扬言要悬赏他的人头。”

她微微一笑：“那名猎人在此之前已经招惹上了魔女教派。”

女士，你也招惹上了魔女教派……克莱恩暗自吐槽到一半，突然想起这同样发生在上周。

两个人惹上魔女教派莫非是为了同一件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号称“疾病少女”的海盗只悬赏了其中一位的举动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又旁听了一会，见长桌两边渐渐安静下来，克莱恩便宣布本次的聚会到此结束。

他消除了遮挡着愚者面容的浓郁灰雾，将两张淡黄色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其中一张，是正义今天提交的罗塞尔日记，而另一张则是他刚刚借助灰雾“表现”出来的“3-0217”信息汇总。

这些天，虽然因为接触过疑似的邪神投影，他始终处于队友监控之下，今天上午才获得许可单独完成任务。但他的神秘学课程仍在继续，而他也利用休息时间读完了廷根市查尼斯门后封印物的档案，在闲聊中套出了更多关于这面镜子的使用情况。

“考不考虑设计一个献祭仪式，给塔罗会增加冷链配送mod？”

阿芙拉挥手让羊皮纸的投影散去，转而提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克莱恩被打断思路，但思考一下，又觉得不是没有操作性：“也许序列8之后我可以尝试，但我不觉得以现在的灵性可以负担现实世界的物质……你拿到了Z先生的物品，准备出售？”

“不止物品。”

还有密修会那名魔术师血肉被吞噬后析出的被污染非凡特性，她估摸着自己反正也要被黑夜教会通缉，索性一起拿走了。

“对了，你刚才给我的配方……”

Z先生作为序列6的非凡者，灵体比那个隐修士更强大，在虚界坚持的时间也更久，可惜关于极光会有什么部署他只是按吩咐行事，最后只能回答一些知识性的简单问题。阿芙拉在“见者有份”和“赞美愚者”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回答：

“打极光会掉落的战利品，拿来刷刷你的好感度。”

克莱恩若有所思，想到自己下一阶段魔药还没着落，追问：“非凡者之间会拿类似的配方进行交易？价格怎么算？”

“正常来说，这些加起来大概三千五百镑……再加上属于同一途径的连续序列，肯定还能溢价不少。不过‘秘祈人’嘛，就别指望出手了，有点常识的非凡者都不会选这条途径，因为真实造物主。”

三千五百镑，四张配方三千五百镑，然而秘祈人……我好像看到一笔巨款朝我挥挥手飞走了……克莱恩大喜大悲之下，一时竟难以组织语言。

“我好像听到好感度下跌的声音了。”阿芙拉盯着他的脸，笑吟吟说道。

和这个世界遇到的唯一一个活的老乡聊了一会天，阿芙拉离开灰雾，虚界灿烂美好的浮光蜃景环绕着她身周的无限黑暗如液体般流动。

身在虚界时，自己的灵体依然会被毫无抵抗地拉上灰雾。

在灰雾上传递掌握的知识，扮演燃烛人时不会实时得到反馈，但灵体回到虚界后却能感受到消化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