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映雪進入勞倫丁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休假,但不是因為生病,也不是因為要出去遊玩,而是因為她實在是迷茫和難受得要緊。
蕭映雪看著窗外的深沉的夜色,拿著裝滿冰塊的玻璃杯,將新買的威士忌倒在冰塊的表面,然後就像那天在Silver Wolf做的那樣,等冰塊稍微融化過後再慢慢地喝上一口。麥芽的香氣在舌尖舞動,帶著些許木頭和皮革般的香氣以及酒精的刺激充滿了蕭映雪的口中。
【這就是梓雲喜歡的味道嗎?】
儘管蕭映雪經常喝酒,但像這樣在家中自斟自飲,她還是第一次。沉默地喝著酒,沉默地看著窗外天色變化,明明以前從未覺得喝酒很難過,但蕭映雪卻不想再喝上哪怕一點。她想找人陪她,但她卻找不到這樣的人舉杯獨飲。
她不得不承認,她想念卿梓雲了。
蕭映雪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逐漸明亮的天空愣愣出神。橙藍相間的天空在雲層的渲染下如油畫般絢爛,像極了她們當初的美好。不忍回憶的蕭映雪只能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卻想起了剛剛因為過於難受而一邊喝酒一邊查看卿梓雲的社交媒體,卻因為對方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發過任何消息而有些難過的事情,只能在滿嘴苦澀中自嘲一笑。
蕭映雪在窺探卿梓雲的社交媒體時發現了,卿梓雲的生活仿佛在和她交往的那一瞬便完全被斬斷,就像一條被人帶回家的小狗一般,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主人,乞求著主人的垂憐。但那時候的自己呢?那個時間自己只是在不斷地為了一份該死的工作和責任感拼搏,卻並沒有看最愛自己的人一眼,沒有噓寒問暖,也沒有疼愛有加,甚至連卿梓雲的生日和情人節都沒有過。明明那兩個日子都在一天,自己並不需要抽出多少時間來。
【我好像,錯得離譜了啊。】
威士忌瓶隨著升起的陽光逐漸變空,麥芽的香味瀰漫在房中經久不散,但蕭映雪的眼中沒有一絲醉意。她晃著玻璃杯,看著窗外愈發明亮的天空,第一次討厭起了自己的好酒量。她看著酒瓶,腦中不斷地回想著厲曉楠當時的話:不見棺材不落淚,但見到棺材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那是哭給誰看?
【是啊,我哭給誰看呢……?】蕭映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過後,看著樓下穿行的人影愣愣出神,【明明現在我不管怎麼哭,她都不會回來了。】
蕭映雪拿起手機,百無聊賴地翻看著社交軟件,打發著時間。忽然,她看著蕭映雪就在五六分鐘前更新了一條新的動態,瞳孔驟然緊縮。
『插畫家雲鳶:第一次看演唱會,真有趣哦!』
隨之上傳的還有一條非常短的影片,是一個不甚清晰且不斷搖晃的錄像。錄像者在拍視頻的時候一直隨著音樂不斷搖晃導致讓看視頻的人看起來稍微有點暈,但並不影響下面有一大堆人在下面尖聲歡呼。
『哇!我最喜歡的畫師居然也去看我偶像了!』
『可惡!好羨慕!我也想去!!』
『原來那天坐在我前面的是老師您嗎!老師超漂亮的!當時我還在想這麼漂亮的小姐姐會不會是某個藝人,一直沒敢拍照,沒想到是老師啊!!』
看著下面的留言,蕭映雪忽然覺得有些嫉妒那些和卿梓雲看了同一場演唱會的人了。她想和卿梓雲一起為了喜歡的東西歡呼喝彩,也想讓卿梓雲在她面前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肆意揮灑自己的熱情和愛意。只不過不同的是,她不是沒有這個機會,她不過是自己親手放棄了這個機會罷了。
一想到這裡,蕭映雪便又是煩躁又是難過。她揉了揉自己有些昏沉的腦袋後,拿起手機查起了那個樂團的資訊。
而另一邊,興奮了一個晚上的卿梓雲在厲曉楠醒來以後圍著她瘋狂地轉圈圈,一邊轉一邊說:“厲曉楠!!我跟你說!!你沒跟我一起去看真的超~浪費的!!”
厲曉楠打著哈欠踢著拖鞋走進廚房,把還在客廳發瘋的卿梓雲無視了個徹底:“今天早餐做什麼比較好呢……”
“下次我請你們一起去嘛,一起去好不好!!”卿梓雲跟著厲曉楠的腳步走進廚房後,興奮地說:“主唱唱歌真的超好聽的誒!而且她真的好好看哦!”
厲曉楠一邊翻著冰箱,一邊淡淡地說:“你明知道最想和你看演唱會的是誰,應該不用我說出來的。”
對這句話,卿梓雲倒是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啊我知道啊,所以我特地把我拍的小視頻發社交媒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