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原勾唇一笑,学着沈青衣淡定无比的模样,坚定无比:“无妨。”
本就是短暂的生命,在哪不是苟着?更何况,这阵法四舍五入也算是他和沈青衣的两人世界了。嗯,剑灵不是人。
重名沉默了,谢秋原背着的沈修也沉默。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谢秋原认真抬头看向沈青衣:“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沈青衣:?
谢秋原:“就是像你一样,做个劫狱的大侠。今天四舍五入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快走吧!”
他迈开步子就要走,却被沈青衣一把拦住:“我不是来劫狱的。”
沈青衣对着谢秋原失笑摇了摇头,随后目光落在谢秋原背上之人,再开口却又一幅语气疏离的模样:“只是听闻三朝元老沈太傅落狱,好奇罢了。”
沈青衣目光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当然,我有能力救他,但我与他非亲非故,何必多此一举。”
“……”谢秋原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万万没想到18岁的沈青衣突然变成了个死傲娇!之前10年间看沈青衣救人都没那么多小心思,偏偏到了自己人身上,整这一出!难怪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下一秒,谢秋原背上的真清官浑身一颤,沈修整个人突然像被抽走了灵魂、松垮下来。
他猜出了沈青衣的身份,仿佛压在心口的大石落地,再无牵挂。
旋即却又苦涩地闭上双眼,双手握紧成拳。
虽无牵挂,却甚多亏欠。
然而沈修却始终不开一口,仿佛对自己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满意了。
沈青衣见状,心口堵塞的所有又被碾压回深嵌心口的凹洞,阴暗潮湿得像个巨大的深渊,不断藏起沈青衣的负面情绪。
他倏忽笑了起来,利落地转身就走。
就不该有所期待的,从10年前沈修选择太子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明白了才是。又何必多此一举,过来自讨没趣。
“……?”谢秋原一把抓住沈青衣的手腕,“等等。”
憋着的怒意在一瞬爆发,明明是迁怒,却也无法控制。
沈青衣犀利转身,一把长剑狠厉地架在谢秋原的脖子上:“松手。”
剑锋恰到好处地在谢秋原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威胁的意味十足。
沈青衣的语气明显不耐:“这次我不会手软。”
谢秋原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他大喝一声:“沈大人!你知道沈青衣这十年是如何过来的?!”
这一声嘹亮喊冤的架势,不仅把背上装睡的沈修喊醒了,就连执剑威胁人的沈青衣也是浑身一震。
紧接着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秋原大暴语速——
“8岁那年刚逃出京城,从小衣食无忧的小公子变成身上分文没有的小乞丐,出城就遇上人贩子被一块饼骗去西域差点当了有钱人的娈童!”
沈青衣瞪大眼睛:是,他是被一块饼骗了,但吃完就把中间商暴揍一顿,而且走的时候,对方说为了赔罪还把全副家当都交给他处置——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买他是要做什么,而且……他扫荡对方老家只救出了几名同样被买来的歌姬,真没娈童……
沈青衣沉思自己当年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的表情落在沈修眼里,那就是不忍直视当年的悲惨,沉默着将苦都吞进肚子里。
沈修心神俱震,老泪纵横,内心坚固的牢笼开始摇摇欲坠。
谢秋原:“沈青衣13岁那年,为了修习剑术四处求学,被一剑道大师骗去家里,那剑术大师看沈青衣天赋异禀,迟早超越自己,居然让自己妻子仙人跳沈青衣!就为了捏住沈青衣的把柄,让他永远低自己一等!”
沈青衣大惊失色:不对啊!他当年是去挑战对方,一剑打败对方后,对方还十分大度地留他三日探讨剑术,虽然期间对方娘子经常头晕目眩往他身上倒,他受两夫妻接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这三日都没来得及和对方探讨剑术,光顾着去附近找了数十数有名的医者过来给对方娘子看病。
后来对方家中医者太多,都没地方给沈青衣歇息,沈青衣方才不告而别。
几年后听闻那位剑道大师被一位大夫戴了绿帽、被毒死了——沈青衣还一阵惋惜,他完全没觉得自己有被下套、再威胁过啊。
沈修痛苦抹泪,却又倍感欣慰:果然他的儿子做什么都很优秀、容易遭人妒忌。但是为什么这狱卒说事都不说结果!他儿子到底有没有事!虽然现在看起来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但他那么好骗,说不定还是受了委屈的——呜!
谢秋原:“沈青衣17岁那年,剑术已是全下第一,好多伪装成人类的妖都不是其对手。有一花妖不服气找沈青衣决战,结果一眼相中沈青衣,在山腰半路装摔断脚的采药女,让沈青衣背她下了整座山!!!企图以身相许!!无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