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卿一路拉着颜予跑上了车,尔后迅速发动引擎,驶离了酒庄。
颜予边透过后视镜往后看,边语气担忧地问:“这样偷偷走掉,丢下大家会不会不太好?”
“颜总酿,据我所知你好像不是第一次从婚礼仪式上提前离场吧?”
“确实。”
颜予偏头看向驾驶座的人,模样无奈,“但前面那两次,似乎不是我自己的婚礼……”
怀颂卿轻笑出声,转而对颜予说:“要要,给阚泽打个电话。”
颜予照做,点开免提后将手机递到了怀颂卿脸侧。
对面很快接听,并且听上去像是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坏颂,你最好不是溜了!青天白日的,就这么着急洞房?”
“先招呼大家吃饭,晚上我们开派对,再好好庆祝。”
怀颂卿言简意赅地下完指令,又找补似地安抚了句,“辛苦啦,阚经理,你是最棒的!”
讲完,他也不等最棒的阚经理应答,径直示意颜予挂断。
两人回到山顶小屋,颜予一进门便瞧见客厅里新添置的照片墙。
他踱步靠近,目光扫过每张照片旁由怀颂卿手写的关键词。
比如,微醺市集上的首张合影,被命名为“偏心”。
比如,五朔节篝火前的挽手而立,被标注成“惯坏”。
而摩天轮座舱内共进晚餐的那张,则许愿似地写着“下次吻。”
末了,一幅睡颜素描画攫住了颜予的视线。
没记错的话,是陪完客户陈闻骑马以后,又不得不陪着老板怀颂卿去商场选衣服的途中,颜予在车上意外地打了个盹。
想到那时的针锋相对和各怀鬼胎,他禁不住笑弯了眉眼。
“看来是喜欢的,我这手也算是伤得其所了。”
“伤?怎么回事?很严重吗?”
颜予紧张地拉过怀颂卿伸出的指节查看,却是没瞧出什么异样。
“咳,那个……就是被图钉扎了下,已经愈合了!”
闻言,颜予立即攥起拳头,捶向怀颂卿胸膛。
习惯性讨打的人,主打一个勤于承认错误,但保证还犯。
颜予懒得搭理,从怀颂卿另外那只手中拿过香槟杯。
正要借酒浇火的时候,却又被面前人嬉笑着拦住:“颜总酿,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呢,喝个交杯怎么样?”
颜予瞥了瞥怀颂卿那副撒娇卖萌的神情,又看一眼旁边精心准备的照片墙,终是被拿捏得一如既往,讲不出拒绝的话。
气泡丰富的酒液滚过喉咙,连同情绪也跟着雀跃起来。
怀颂卿俯身将人抱住,柔声问道:“宝贝,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们要不要换个房子?”
“嗯?为什么呀?”
颜予退开,面露疑惑地盯着怀颂卿。
“这间屋子给过你许多不好的回忆,后来也是我自作主张跟颜家买下的,原本只是想留个纪念。
现在我都已经把宝贝据为己有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刻意守着这里。所以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安家。”
颜予静默地注视着怀颂卿,直到把人看得心都慌了,他才踮起脚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对方的唇瓣。
“怀颂卿,这里很好。”
颜予捉住放在自己腰际的手,面带笑意地把玩着,“至于回忆里那一星半点的苦,早就已经被你的爱都酿成甜了。”
话音落,他又俯首亲了亲怀颂卿的指尖,抬眸时满面桃花。
大约是十指连心吧,否则怀颂卿的心房怎么会也跟着轻颤不止。
颜予被怀颂卿打横抱起,置于餐桌之上时,仅存的理智迫使他开口提醒对方:“别忘了,山下还有派对……”
“记着呢,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别误了我们的洞房。”
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倾身压下的人已然将颜予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抽离,唯留轰顶的战栗和欢愉。
罢了,与有情人饮交杯酒,做快乐事,长醉不醒亦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