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傍晚,波罗的海沿岸樱花烂漫。
夕阳映照下,斯德哥尔摩的梅拉伦湖浟湙潋滟。
市政中心附近的现代化艺术空间内,正在进行一场小型艺术品拍卖会的预展活动。
怀颂卿指着某款FPJ的年历手表,问身侧的人:“喜欢吗?”
颜予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笑着回应:“怎么?我挂在桥栏杆的那块可只要几百块,怀庄主打算赔个这么贵的?”
“那是颜总酿自愿挂上的,没有索赔权利。”
怀颂卿微一挑眉,拉过颜予的手,摩挲着其腕骨处的皮肤,“我这明明是送,把它当作今年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太贵了,没必要的,我又不常戴……”
“没关系,买得起。昨天刚看过建筑事务所本季度的财务报表,让我们感谢尽职尽责的阚总经理吧。”
颜予眉眼弯弯,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劝,转而问起旁的:“怀颂卿,之前那枚四字印也是在这里找到的嘛?”
怀颂卿抬眸瞧了半晌,接着轻刮了刮颜予的鼻梁:“真聪明……”
“找得很辛苦吧?”
“没,其实以比肩大海捞针的难度来说,应该算挺顺利。”
怀颂卿一边牵着颜予逛展,一边继续讲,“当时先是拜托国内做典当和拍卖的朋友帮忙留意,后来又循着交易痕迹追到欧洲。原本是想着如果能够找回的话,就送给你作成人礼纪念。”
“竟然是从那么早就开始……”
“嗯,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有一年岑伯生日,他收到的礼物中就有枚白玉印章。那天你们师徒俩高兴得干杯,结束时都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了。然后啊,你就紧紧抓着那个装有印章的盒子,喊妈妈。
当晚,我回去重看了一遍有关你身世的调查报告,知晓了那枚四字印的存在。可惜过往很多年始终没能找着,直到你在我出事后回到酒庄,它也如冥冥中注定一般再度出现。
因为没办法离境,只得请那会儿恰好在瑞典出差的杜爵帮忙。”
颜予缓缓止步,伸臂将怀颂卿搂住:“谢谢你,把它带回我身边。”
“不客气,应该的。”
怀颂卿未再多言,只轻抚着颜予的后背,耐心等待爱人情绪平复。
过了片刻,颜予主动地退开些距离,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就留在这里等拍卖会开始吗?”
“当然不。”
怀颂卿神秘地摇摇头,又抬手替颜予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之后才悄声回应,“先带你去中部过个节。”
*
四月的最后一夜,达拉纳省的空旷野外,人们点燃篝火,并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有关春天的歌。
怀颂卿和颜予隐在人群边缘,于歌声之中相拥而舞。
热闹的狂欢过后,还有免费的露天冷餐会可以随意参加。
除了附近的几家葡萄园提供食物和酒品以外,周遭居民也会积极地端出自家拿手菜。
颜予夹了几块甜点和寿司,等走到选酒区时意外被人上前拦住:“你是Yu吗?波尔多的那位酿酒师?”
“是……”
颜予的回答脱口而出,目光却还透着些许疑惑。他紧急头脑风暴半晌以后,总算寻到了一个模糊的名字:“你是种植师Lee?”
“对的!你居然真的还记得我!”
Lee很是激动地张开双臂,那架势吓得颜予赶忙把拿餐盘的手伸远了点,旋即便被身侧的怀颂卿黑着脸接走。
颜予一面接受Lee的拥抱,一面瞧着怀颂卿的表情禁不住失笑。
本想等人离开后再好好安慰,可Lee却似乎觉得还不够,临走前关心地再度开口问颜予:“Yu,你这回是自己过来瑞典的嘛?那个总是跟你一起行动的Ling呢?”
眼见着怀颂卿的脸黑上加黑,颜予不敢耽误,抓紧辟谣:“我们那时候是同事,后来有好几年都没什么联系的。”
“哦,这样啊……”